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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3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之后,再由皇帝授予官职。

    当然,就算是会试不合格,普通举人也有作官的资格。按照大明法律,举子可见官不跪,可享受免除一切赋税和徭役的特权。到那时候,一般人见了他,都要喊老爷,也算是体制内人物,明王朝的统治阶级了。

    举人的身份如此重要,又是三年考一次,每次录取的名额也非常有限。由此可见,乡试的难度有多大。可一旦考上,即便以前在穷困潦倒,都会摇身一变,变成万人仰望的偶像。

    正因为如此,这才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说。

    对于考试,孙淡并不担心。他从小学读到大学,到最后考取公务员,可以说每年都要考上次,临场经验比起普通明朝读书人来不知要丰富多少。再说,他脑袋里装了海量的资料。其中最有用的是他收集了上千篇明清两代的八股文范文,从正德十三年到光绪年最后一届科举,每场考试的题目和范文都有收集。

    有了这个强大的作弊器,如果不出意外,当可一路顺风顺水地走到殿试那一关。

    可问题是,现在是正德十五年,今年没有科举。

    要想短期能中举,改变自己的人生还得等上两年。这两年的日子对孙淡来说可有得熬。

    不过,等两年再考也好。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八月正德皇帝就会驾崩,接下来就该是嘉靖皇帝继续皇位。新皇登基,照例要开恩科。

    恩科的意义非常重大,一旦中了进士,就被人称之为天子门生,对自己的前途大有好处。

    恩,看样子,只能暂时隐忍,先靠个秀才再说。

    秀才,也就是童生。读四书五经而进学者的专称。要取得这种资格,必须在学道或称童子试获得取录。不论年龄,应童子试的都称童。童子试每年一次,在当年三月举行。只要有考中秀才,才能获得考举人的资格。

    时机不多,要想一路通关,直接考中进士已经没有可能。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弄个秀才当当,感受一下明朝科举的气氛再说。

    对未来,孙淡是充满信心的,目前生活上的困难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从现在到参加第一场童子试还有一个多月,现在准备,时间上还来得及。

    当然,作为一个生性谨慎之人,孙淡觉得自己还是面临着两个难题。第一,他不会写繁体字,能认,但不能写。这需要大量的练习,否则一旦参加考试,笔下全是简体字,肯定会被当成错别字处理。明朝科举对书法没任何要求,但一旦考卷中出现错别字,立即就会被刷下来。别到时候马失前蹄,阴沟里翻了船。

    看样子,接下来的一个月要开始大量练习写字了。

    再此之前,得先找一本字典,两相对照。

    第二个问题其实更为紧迫----从前的孙淡可是个文盲,现在突然能写会画,还参加科举。若传出去,绝对会被人当成怪物。就算是神童,你也得找个老师发蒙,学几年《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吧。现在好了,一个大文盲,一夜之突然会写八股文章,不反常吗?

    孙淡科举的目的不过是为改变人生,他可不想变成妖怪。淡定从容,中庸平和,才是他的人生准则。

    况且,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圈子,也有一定的规矩。就算他现在想去参加童子试,也没办法报名。

    明朝的科举制度规定,读书人要参加童子试需要找五个读书人相互担保,还得找一个廪生推荐才能获取考试资格。

    这个规定对普通读书人来说本不是问题,反正到时候拉四个同学一起去报名就是了。至于推荐人,大多由他们的老师担任,能够做私塾老师的大多都是廪生一级。

    童生、秀才、举人、进士。

    这就是读书人的等级。

    对孙淡来说,他必须在这一个多月之内进学堂读书,打进读书人的圈子。然后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读完所有明朝读书人所修的科目,考中秀才。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求职

    “一个多月读完四书五经,学会写八股,这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难度,可放在古代却未免惊世骇俗,将来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风头啊!”孙淡不禁苦笑起来。

    想到这里,摸着鼻子琢磨了半天,决定先去找个学馆,看能不能找一个名义上的老师。

    明朝的教育体制总的来说分为官学和私塾两种,所谓官学,这很好理解,就是政府开办的学校。明朝地方官学分为府、州、县三种,最初于洪武三年在地方上普遍设置。就邹平县的学校而言,教官有教喻一人,训导二人,这三人都是州学道派下来的国子监监生,肚子里也有真才实料,师资力量非常强。名师出高徒,有这三个能人在,邹平县这几年也出了好几个秀才。因此,进县学读书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进县学读书还有一桩好处,只要能获得学籍,每月可领六斗廪米,到年底还有四两银子的生活补助。因此,官学的学员也被人称之为廪生。老实说,这六斗米对已经穷到山穷水尽的孙淡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如果能见县学,靠这点补助,足以让他和家中那个突然钻出来的未婚妻不至于饿死。

    可是,这里有个问题,进官学需要资格。

    按照规定,只有秀才才能进官学读书,获得国家补贴。也就是说,就算孙淡有些进官学读书,也得等通过县、州、院三级童子试再说。

    而如今,他不过是白丁一个,要想进官学混三顿饭无疑是天方夜谭。再说了,官学生员有固定名额,每县只有二十名,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而据孙但所知,邹平县的廪生名额也满了。

    况且,孙淡并不想在学校里学什么。他肚子里装了几千篇八股范文,到时候一路考上去就是了,老师的好坏倒在其次。反正他现在已经十六岁,就算刻苦攻读,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根本不能同在四书五经中浸滛了一辈子的古人拼学问。学问也就是一匹砖,只要敲开科举大门,混进体制内,就可以扔到一边去。

    既然没办法进官学,那么就只能读私塾了。

    无论在任何时代,读书都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邹平的私塾不多,大多是各大家族的族学,比如会昌侯孙家,虽然本家已经搬迁至京师。但因为邹平是祖籍所在,也有不少族人,就在邹平老家办了一个私塾,里面有三十多个留守山东的本族子弟。

    这种私塾虽然是族学,但有时候也对外姓子弟开放。只不过,本族子弟免费,外姓子弟要想进去读书,每年得付一定学费。会昌侯家虽然跋扈,可对邹平老家的乡亲却也不错,外姓子弟若想进孙家族学读书,每月只需付三十文钱学费,一年下来也不过四钱银子。

    这点学费对目前的孙淡来说尚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或许可以去那里试试。

    反正就是去混几个月,等混到童子试结束,就可以不去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就这么跑上门去求学,只怕立即就会被人轰出来。而且,自己的孙家人身份尚未确定,现在跑上门去,未免要遭人白眼。

    正想得出神,肚子里却咕咚一声。孙淡这才想起自己这次出门是来买米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孙淡悄悄苦笑一声。读书的事情且不论,到自己靠中举人,怎么说也得一年多时间。这一年多时间家中两口人要吃要喝,那可是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

    枝娘名义上是自己的未婚妻,可孙淡并不这么看。他对这么突然出现的女子也谈不上任何感情,内心之中并不承认这一桩婚事,自然也不肯再欠人家的情。

    书要读,钱也要赚,再让一个若女子养活自己,自尊心上受不了。自己是一个男人,总归是要自力更生的。

    也不急着买米,揣着二十文钱在县城里转了起来,看能不能先找个工作。

    本来,就孙淡内心来说,他还是想找一个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工作。比如说帮人记记帐,或者教教书什么的。毕竟,在后世他也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后来在机关干了几年,做起文字工作来自然是非常顺手。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孙淡在世人眼中也就是一个大文盲。现在突然识字了,不被人当成妖怪看才怪。况且,他本来就是要进私塾读书的。如今这个年头,你不是一个秀才出身,也没人请你做私塾先生。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没错,可现在他现在的文盲身份断绝了他靠知识吃饭这条路。

    那么,去店铺里当伙计,干干销售也不错呀。

    “哟,是孙家小哥呀。”孙淡去求职的第一个地方是一家药铺,老板很和气。邹平县城不大,彼此都认识,说起话来也很直接:“孙哥今年十六了吧,咳,这年纪出来做工正合适。放心吧,在我这里干三年,包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小掌柜。什么,工钱,呵呵,小哥说笑了。我们这里的伙计都没工钱的。三年学徒期满,若你真能学出来,每月三钱银子的月例。恩,你先从切饮片开始,先切上两个月等手法熟练了,我再教你认药、配药。这东西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关键是记性要好,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背上百个方子了……孙小哥,你怎么走了?”

    ……

    “老板,你这家寿材店要人吗,多少钱一个月?”

    “要人,一个月一钱银子,你做不做?”

    “好呀,我做呀。”

    “对了,北门吉老头死了快一个月了,他一个孤老头子,无儿无女,等到尸体都烂得发臭了,才被人发现。你马上过去把寿衣给他穿上,然后背到义庄上去。”

    “啊,对不起,我来错地方了。”

    “我再加三十文工钱。”

    “我要回家。”

    寿材店的老板不停在身后喊着,可孙淡脚下跑得却更快。

    ……

    古代小县城的萧条超过孙淡的想象,毕竟古代中国还是一个小农经济的时代,没有那么多就业机会。县城来来去去就两三条街,没几家店铺,就算又也只收不发工资的学徒,这同孙淡的就业取向大相径庭。

    灰溜溜地在城中转了一圈,沮丧得灰头土脑的孙淡突然想起西水门那里还有个码头,是县城最繁华的地区之一。既然城中找不到事做,何不去那里碰碰,实在不行,在码头上扛包子也能混一个饭吃。

    可等他来到码头一了解情况,顿时傻了眼。

    没错,码头脚夫的工钱的确很优厚,每扛一个麻袋就能得一文钱,身体强壮的脚夫一天干到黑,怎么说也能弄他上几十文钱。一个月下来,混个一两五钱银子没任何问题,足以让一家三口过上不错的生活。可一看到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孙淡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别到时候钱没赚到,反被累到吐血挂掉。他今年才十六岁,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根本不能同码头上那些浑身肌肉的脚夫相比。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刚就业又失业

    在码头上转悠了一圈,肚子里实在饥饿难耐,孙淡再也忍不住,花了一文钱买了一块馒头,坐在码头石阶,就着河水小口地啃了起来。还别说,古代的河水因为没被污染,颇为甘美。河边也有不少妇人在淘米洗菜,想来喝下去也不至于得病。

    只吃得香甜突然间,一大群鸭子从上游顺水飘来,看数量有两三千只之多。

    千鸭过江,激起一滩浑水,刚才还清澈的河流立即变了样,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鸭毛,在泡沫中起伏不定。

    孙淡立即倒了胃口,暗叫一声晦气,起身欲走。却见那个赶鸭的中年人将船靠在码头上,提着一跟竹竿对着码头上的揽活的人一声呐喊:“我这里缺一个鸭倌,谁想干?五十文一天。去一趟兖州,来回一个月。”

    五十文这个数字对现在的孙淡有着强烈的诱惑力,赶鸭子这种活他小时在农村可没少干过。去一趟兖州也不错啊,来回一个月就可得一两五千银子,节省着花,可以吃个月了。再说,来到明朝之后,他一直没出过邹平,有这么个机会出门开开眼界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去,我去。”孙淡自然不肯放过着机会,也不等人家说话,一个箭步跳上小船。

    因为动作大了些,小船剧烈一晃,险些将鸭老板晃下船去。

    孙淡连忙伸手将他扶住:“老板,可要小心了。”

    “咳,年轻人你还真是毛躁啊。”鸭老板稳住身形,上下看着孙淡,“你以前放过鸭子?”

    “当然,干过好多年呢。我说老板,你去兖州做什么?”孙淡接过他手中的竹竿一边撑船,一边麻利地放起了鸭子。

    “卖鸭子呀,兖州那边有人订了我的鸭子,要给人送过去。”老板解释说,鸭子这种东西最是小气,若走陆路,路上不知要死多少,而且还得掉膘。还不如顺水放过去,鸭子一边走,一边吃着河里的鱼虾,到地头时,不但不会死掉,反长不少肉。本来,他手下有一个鸭倌。可惜前一段时间,那个鸭倌受了风寒,去不了。兖州那边又催得紧,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去。问题是,老板年纪大了,手脚也不麻利,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想在码头招募一个短工应付这趟差使。

    老板:“小哥,我这趟生意可要紧着呢,你真会放鸭,别半路上把鸭子都给我放散了。”

    “放心吧,看我放放就知道了。”孙淡微微一笑,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将散放在河中的鸭子飞快地聚拢在一起。

    “嘿,不错呀,有点手艺,我用你了。”老板一拍大腿:“小哥可是城里人,什么时候能跟我走。放心吧,工钱断少不了你一文,我可以预支一半给你。”

    “对,我住城里的,家里也没其他人。老板若真要用我,马上就可以走。”见老板雇佣了自己,孙淡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突然有些迟疑。此去兖州,一来一去就得一个月。一个月后,童子试应该要开始了,自己哪里还有时间读书?

    可是这么好一个赚钱的机会,若就此放弃,也怪可惜的。

    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呢?

    正犹豫中,那个鸭老板却不由分说地将船靠回码头,一步便跳上岸去:“小哥,帮我看着鸭子,我去买些干粮回来再说。”

    “喂,喂,等……等……”

    看着鸭老板的背影,孙淡面上带着一丝苦笑。

    算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说,自己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进孙家族学读书。等从兖州回来,大不了另外找个私塾挂个名,然后参加考试。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去其他地方读书去了。

    在船上百无聊赖地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模样,正自心烦,就看到鸭老板空着一双手急冲冲地跑回来。

    孙淡有些奇怪:“老板,不是要去买干粮吗,怎么就回来了?”

    老板也不废话,伸手将把孙淡往船下拽:“对不起小哥了,你不能跟我走,还请另谋高就吧。我这里地方小,容不得你这尊大菩萨。”

    孙淡心中疑惑,小声笑道:“老板,你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刚才说要请我,现在又反悔了。出尔反尔,可是会让人鄙视的。”

    那老板大概也是个性情中人,听到孙淡语带讽刺,面皮一红,连连摇头:“小哥,这事算我对不住你了。我也没想到你是会昌侯家的人……这事,这事情……孙家的人我怎么敢用呢。”

    孙淡更是奇怪:“我是孙家人不假,可孙家人怎么了,孙家人就不能放鸭子,就不能讨生活了?老板,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你就实话对我说,刚才你碰到谁了,又听人说了什么,怎么就不用我了?”

    老板更是尴尬,他用眼角瞟了一眼码头西面的一间茶铺,口吃道:“没……没遇到什么人。”

    孙淡心细如发,鸭老板这个神情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他顺着鸭老板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会昌侯孙家的那个总管孙中正坐在茶铺的栏杆后,直着身子看过来。

    孙淡心中雪亮,小声冷笑:“原来老板刚才碰到的是孙大总官呀!”

    鸭老板低着头,喃喃道:“小哥,对不住您啦。会昌侯孙家的人我可惹不起,孙总管只要说一句话,小人这个营生以后就别想做了。他老人家说不让我请您,你就是借一个天大的胆子给我,我也……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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