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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第108部分(1/2)

作者:xuanxiaofei

    当下分钱,一人给了不少钱。伙计们没有怀疑,桃儿起了疑心。等伙计们出门,桃儿道:“买树用得着这么多钱?再说大过年的,少夫人从来不是不宽厚的人,不会赶着人不过年去做事。不是说过,休养一个正月?”

    龚苗儿把桃儿带到房里去,对她道:“你常说你山西有个姨妈,去走亲戚吧。庄管事的陪你去,把你送到那里,他顺便买东西。”桃儿更怀疑:“为什么?离过年没有几天,这山西是插上翅膀就能到的?”

    “反正你正月不到二月到,二月不到三月到。”龚苗儿指着桌子上一个桃花红色的包袱对桃儿道:“我给你收拾好了,有些重,有庄管事的陪你我放心。”说着,一手拉起桃儿的手:“现在就走吧,车在外面呢。”

    桃儿急急道:“你疯了,说让我走我就走,你吃什么你喝什么,你这个疯子!”龚苗儿笑嘻嘻:“我不愿意你留下来,我要自己过个年。”桃儿还要说话,龚苗儿笑眯眯,拿起桌子上一块湿哒哒的布在桃儿鼻子上一捂,桃儿姑娘,眼睛翻了几翻,晕了过去。

    外面进来庄管事的,也是笑嘻嘻:“这药厉害,你是给姓陆的准备的吧?”龚苗儿把桃儿抱起来:“少夫人是个使人不管你有没有命的人,明年她一开张,不把我们累死她是不会舒服的。”

    把桃儿一直抱到门外马车上,龚苗儿道:“行了,这丫头是干活的命,想让她出去玩,就得用这样的法子。”把包袱也放在车里,龚苗儿对着庄管事的扬扬手:“路上吃好喝好玩好,过了正月再回来。到了山西,包袱里有信拆开,你发过誓的,不过山西不拆信的,你可别忘了。”

    庄管事的笑逐颜开挥手:“你放心,有得玩,我又不傻。”把马车一直赶到家里去,让妻子把桃儿姑娘从车上扶下来。桃儿醒来时,伙计们都在这里。

    庄管事的妻子和儿子在院子里把着,房里这些人在开会。“不让人过年,又给这么多钱,”庄管事的分析得头头是道:“要是说做生意我相信,不过把我也赶走,把桃儿也赶走,这个就有鬼了。你们知道今年是什么年吗?是老掌柜的去世十周年。掌柜他,怕是要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这话不对,”一个伙计抗议过,庄管事的道:“就那是他……反正他急了,心里没想好事儿。依我看,他要宰那姓陆的,所以把我们都赶走。看看他给了我什么,”庄管事的取出几件东西给大家看:“这是他最心爱的古董茶壶,玉石烟嘴子。这是他常用的,难道他以后不吸烟了?如此看来只有一样,他不想活了。他要是想死,姓陆的不死他不会安心去死。”

    伙计们也纷纷拿出龚苗儿给的东西来:“一人给了一封信,还逼着我们发誓不到地方不看。不过我们用手揣摩过,我的是他平时最爱的头簪子,平时多看一眼他都瞪眼,这是老掌柜的东西,他也给了我。”

    “我的像是那年我问他要的十字如意扣,扣子上有小宝石,说是掌柜的抓周时别人送的,我看着好,他这一次也送我了。”

    大家不看信,也有本事猜到里面是什么。桃儿打开自己的包袱,对着里面熟悉的小紫檀木匣子急急打开,翠光珠泽现出来,是龚苗儿成亲时要给自己的几样首饰。这首饰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变卖过,现在给了自己。

    桃儿泪水涌出来:“我就知道这十周年祭日,他要作些什么才会安生,不想……”桃儿哭道:“他肯定是要去宰陆善长。”

    “我要帮他!我和龚家是三代的交情,三代人在龚家当管事的,你们有害怕的人,对不住了,既然知道这事儿也不能离开。不瞒你们说,我一直猜到会有这一天,家里后面挖了一个地窖。有不愿意去的,先在里面躲几天。等我们办完了事远走高飞,要走的一起走,不愿意走的也不是有罪人。”庄管事的说过,伙计们纷纷道:“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没生意的时候铺子里一坐一天都过来了,现在反而要走。我们一起去,把姓陆的宰了!”

    庄管事的目光如炬,盯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好!从今天开始,我们晚上才出门。张三王五,你们是有家人的,城外有庄子,晚上城门关以前,我同你们一起,把你们家人送出去。等成了事,大家一起坐船出海去,我们有手艺,哪里都能呆。”

    第三百八十二章,元旦

    庄管事的分派安排妥当,当天晚上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一起也送走了。过年家里年货足,大家不用出门也有东西吃,而且尽量不高声说话,不会影响到邻居。

    楚怀贤又往皇帝寝殿偷偷去过一次,见到二国舅守在那里。他明白见皇帝是不可能了,晚上来寻赵存宗。

    钟山王府的院墙不低,楚大公子好在身手不错,又和赵存宗约好,让他先行撤去一些护卫,所以是顺顺利利来到赵存宗房外。

    轻叩窗棂,赵存宗从里面打开窗户,见楚怀贤翻身进来,先笑一句:“好身手。”楚怀贤是着急:“要出大事了,你还好身手。”

    “什么大事?张家要谋反?”赵存宗说过,楚怀贤道:“看来你早知道,你有什么防备?”赵存宗冷笑:“我早知道有什么用,咱们摊上这位糊涂太后没办法。让二国舅领兵马指挥司的兵权时,我就知道不对。太傅为这件事情上谏碰了钉子,我何必再去。就这我不去,我这王府附近,也有人看着呢。”

    楚怀贤看看沙漏:“我进来时,是看到周围不对。这鬼天气冷的,我趴在雪里半个小时才打个空子进来。”他拂着身上的雪,对赵存宗把自己在宫里看到的事情说过,再破口骂王公公:“太监没儿子的东西,看到我就拿手摸来摸去,这个侍卫真不好当。”

    “他摸你哪里?”赵存宗忍不住笑。楚怀贤把自己刚从外面进来冰冷的手搭在赵存宗手上,学着王公公的腔调道:“你天天在家里,都做什么?咱家爱你这结实劲儿,要是我有这样儿子,该有多好。”

    赵存宗被恶心到,所以想不起来笑。急急甩掉楚怀贤的手:“离我远些,你学得也太像了。”楚怀贤也是耸着眉头:“隔着两个宫殿,我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臭气。你说他慢慢走过来,我得多难过。”

    小赵王爷总算笑了:“能救出太后和皇上,你以身救主也行。”楚怀贤大怒,伸手一拳:“你比我结实,比我强壮,你去最合适。”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又恶心一回,这才说正经事。

    烛光下,赵存宗不无忧愁地道:“我也去劝过梁王殿下,殿下还在家里生气。说他盯着呢,说皇上最近政事处置上,没有不妥当的地方。这张家,当然不会现在就暴露自己。只怕等梁王殿下看出来不妥时,他们已经做完了事。”

    “依我看,元旦正岁那一天,他们只怕就要动手了。”楚怀贤沉思:“他们困住太后和皇上,以母胁子,以子胁母,依我看……”

    四道浓亮有神的眼光碰在一起,都是脱口而出:“禅让!”赵存宗咬牙:“张家怕名声不正,所以打这个主意。太后作主,皇上禅让,这倒是说得过去。”楚怀贤也切齿:“如今只盼皇上不要答应,撑一时才好。”

    赵存宗出了一会儿神,对楚怀贤道:“前天我也是强着见皇上一回,皇上把我也训斥了,不过他有一句话很奇怪,他说我盯得他紧,让他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也没有。说你要表忠心,怎么不去太和殿上多祭拜,这也是忠心。”深深吸一口气的赵存宗不得不说出来:“怀贤,先帝去以前,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要是有人有不二心,就带他去太和殿,当着历代先皇们的灵位,好好羞一羞他。”

    楚怀贤眯着眼睛揣摩着,和赵存宗又是异口同声说出来:“有遗诏?”两个人在烛光下慢慢露出笑容:“要是有遗诏,肯定是针对不二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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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今宫中当值,这件事情要你去办才行。”赵存宗郑重对楚怀贤道:“太和殿中守卫,有两个是我麾下将军,你要去寻,可以找他们两个人行方便。”

    把这两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楚怀贤不无佩服:“原来你早有准备。”赵存宗全无自得,是摇头苦笑:“我这几天常对家中自思,要是我不怕劝谏不怕太后训斥,早些随着太傅上谏,也不会这样。”他忧愁满面的道:“你自去,可小心。有什么事儿,再来见我。”

    楚大公子又费了半个时辰翻出钟山王府的院墙,一面在心里嘀咕这墙修得太高了。回到家中换下衣服,自己放在火盆旁烤干。

    小初和豫哥儿不在,楚怀贤就长住书房。孙二海走了,进喜、进财、多福和多寿四个人看守得严紧,楚怀贤夜里出去再烤湿衣服,也不会有人发现。

    过年以前,楚怀贤往太和殿去了两次。殿内梁头匾额不少,又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登梯子去看,进来呆的时间又不长,到了三十那一天,还没有发现遗诏会在哪里。

    皇宫中的梁头和匾额都高,把每一个梁头都爬一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楚怀贤心中着急,无事就在家里把太和殿的图画出来,一处一处地推敲。

    初一这一天,楚怀贤一大早起来对着衣服叹气。穿哪一件才好?今天一早就不是好天气,乌云滚滚大雪纷飞,天空像要直压到人眼睛前面来。

    想来想去,还是在里面穿上紧身衣服,楚大公子去当值。

    一直在家里生闷气的梁王,今天是不得不来。要依着他生气,他还不想来。赵存宗过来时,是谨慎的同楚怀贤看了一眼,两个人随即分开。

    金钟鸣起时,百官们进见。楚怀贤在殿内当值,睁大眼睛看着小皇帝出来。以前有时候张家也劝太后也出来,这最近,太后和皇帝,就从来没有同一时间出现过。

    小皇帝看上去满面红光,仔细看时,是眼底有怒气和不甘。他在殿上坐定受过百官山呼,开始说话:“朕年纪幼小,不堪以治国。”

    这句话一出,百官们中惊愕的不少,是事先不知情的人;而欢喜的不少,是张家的党羽。见到欢喜的人足有三分之一,楚怀贤叹气,张家一直在六部里安插人,一直是副手。现在是他们把尚书侍郎等人拿下的时候,要是不顺从,就是拿下。

    反正六部不会不转,办事的人他们有。

    小皇帝还在继续说禅让的话,殿堂上也是一片安静。“…尧舜有德,禅让与后世,朕禅位与丞相。”豆大的泪珠从皇帝稚嫩的面颊上流下来,他目光空洞的对着宫殿上方看着,那里绘着若干图画。

    在皇帝眼里,他看到的是列祖列宗,看到的是先皇临去前的面容。“如有人有二心,太和殿里有讨贼遗诏。可寻梁王和太傅两人同观。”

    小皇帝对着赵存宗绝望的再看一眼,那遗诏,你可去拿了?

    殿上一片指责声,七八个将军四五位大夫出来,当堂死了近一半,几颗人头血溅金殿,小皇帝面色苍白吓得也不敢说话。

    重兵护卫下,张丞相冷然登上金阶,俯首看阶下群臣缓缓道:“我不想多杀人,你们也别逼我。皇帝自知不贤,亲口禅让,再有要找死的人,我不会手软!”

    梁王殿下在一旁,是四五把钢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眼睛似乎要瞪出来,恨不能吃人一样的看着张丞相,嘴里喃喃自责:“是我大意,是我太大意了。”虽然眼前是钢刀雪亮,梁王也发怒了:“老贼,我和你拼了!”

    “皇叔!”皇帝忍住惧怕,身子笔直的站起来,含泪阻止了梁王,再道:“朕自知不贤,愿意禅让。”再对张丞相道:“丞相是一代贤君,开国多溅血,不是吉兆!”

    张丞相哈哈大笑,对小皇帝极是欣赏地道:“不愧是我的外孙,像我们张家的人。你放心,我会封你郡王,一生一世富贵的。”

    梁王拼命压抑着自己,在他静下来的时候,接收到小皇帝若有若无的眼光。这眼光看的地方,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楚怀贤,一个是赵存宗。

    是什么意思?梁王不明白。但是看到赵存宗也没有出来,楚怀贤是泰然自若,梁王也慢慢能冷静下来。这两个人,是肯定不会向张丞相低头的人。一个是军中的将军,一个是功夫高强,他们不动,只怕是有想法。

    张丞相没有放过梁王,他重重哼了一声:“皇叔是个糊涂人,来人…….”小皇帝阻止了张丞相:“丞相,禅让在十五那日,朕随丞相去太和殿告祖先,再登祭坛以自罪告天,丞相,到那个时候,你才是九五至尊。”

    “哈哈,你说的是,既然这样说,你来看皇叔应该如何处置?”张丞相在此时,也愿意理让小皇帝一步。

    小皇帝对着梁王平静的看看,淡淡道:“把他关在宫里,在禅让之前,不让他离开一步。丞相,你看如何?”

    张丞相当然答应:“来人,请皇叔在宫中居住吧。”

    还想着退朝后找人商议的梁王,被押走了。

    下朝后,楚怀贤打听到梁王所住宫殿,又去太和殿看了几眼,这才离开。正在家中闷闷不乐想着如何和梁王通个声气。门外有人回话:“国舅爷到。”

    大国舅满面春风,亲自来楚家见楚怀贤,是商议几件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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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王那里,你去劝他。去了几个人劝,他都是大骂,他要殉难让他去死好了。不过父亲说,梁王如果能登高一呼,京外的皇亲们就会动摇。”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大国舅是和风细雨一样的慢慢说出来:“给太傅大人一封信,请他到京里来主持禅让仪式。怕太傅一时是想不通,你应该会他的笔迹,以他的名字写几封信。钟南王在京里养病,已经被押。调他的儿子们进京里来,以卸兵权。”

    张家是一环扣一环,敢于出这险招称帝,是想了好些年。

    楚怀贤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先答应下来。大国舅笑容满面,亲口许给楚怀贤:“给你一个王爷当当。”楚怀贤送走他后,在房中深思半日。

    信是可以写的,信中可以用隐语来联络,不过这信,肯定大国舅要看过才能发出去,所以如何写隐语,楚怀贤有些费神思。

    先丢下来不写,先去宫中见梁王。梁王殿下住在他以前进宫时常住的宫殿,还是依然的花木扶疏。隔着多远,楚怀贤可以听到他在房里大发脾气,在咆哮:“滚,把先帝忘了的混蛋!”

    殿门打开,光影中走进来楚怀贤,他平静无波地对梁王道:“殿下,我奉丞相之命,前来劝你。”

    正在发脾气的梁王殿下,一下子愣住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梁王没疯

    梁王想到张丞相必让人来劝自己,不过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楚怀贤。他对楚怀贤怔怔地看着,那眼神儿中的伤害和悲愤,好像陷入深情的少女被自己的心上人给欺骗。

    这伤害,是昏天黑地扑面而来,是找不到北看不到头的伤害,好似汪洋大海,只觉得看不到头。

    楚怀贤投靠张丞相,在梁王看来,就等于看到楚太傅投靠张丞相。楚太傅要是投靠张丞相,梁王心里觉得没有指望。

    他眼神儿由惊奇又转变成傻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喉咙里干干涩涩发出怪怪的声音。

    楚怀贤从容不迫,是慨然陈词:“周亡到秦统一,秦亡到汉,汉亡以后也是朝代更替。殿下,知天命者能久远。”

    “滚!”梁王动起来的时候,就是破口大骂。他跳着脚,拿着东西挥舞着,又叫又哭满面泪水纷飞:“滚!……”接下来一堆呜咽着不容易分辨的话语。

    在任何一个人看来,梁王殿下,是气疯了。

    楚怀贤身边,当然有陪着来的人。见状劝楚怀贤道:“大人,王爷像是疯了,咱们可以回话去。”楚怀贤心中极担心,走到殿门外,又对着梁王关切地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立即换上轻松自如的表情,随着跟的人回去复命。

    张丞相听到后,居然是满意的神色,对楚怀贤是更重视的眼光,语气亲切得好像见自己儿子:“怀贤,等禅位以后,会让你如意的。你文有文才,武功高强,是难得的人才。”楚怀贤很想给他一下子,不过还是带笑忍住了。

    当天消息就传开来,楚太傅的儿子,把梁王殿下给逼疯了。楚怀贤又去见赵存宗,两个人对着苦中作乐在笑:“你这名声,越来越大。”

    逼疯王爷的名声,天底下难寻第二个。

    楚怀贤叹气:“梁王,唉,我又去看过几回,居然真的疯了。打自己打人砸东西吃木屑,一咬一口下来,吐出来打人自己笑。”

    赵存宗安慰他:“这失心疯是遇到伤心事才这样,等我们事成拿到遗诏讨贼,殿下应该会好。”楚怀贤还是有心结:“如果不好,我是千古罪人。父亲只怕,会宰了我。”赵存宗想想楚太傅为人,也觉得楚怀贤这话可能成真。他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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