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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逐鹿记-第30部分(1/2)

作者:给个打断技

    二话不说骂了两句,杨刚转身又要上街。

    只是天不从人愿,刚刚转了半个身子,门里就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音量不高,可是却气势逼人。

    “大人!敢问我爷爷犯了什么罪,大人要把我爷爷投入监牢!”

    杨刚苦笑一下,缓缓转身,抬眼看见一个青衣素颜的少女,正两眼灼灼地盯着自己。

    “颜越包藏祸心,使我武毅营与闯贼结下深仇,故此…………”

    “大人说笑么!”

    “大人是官,闯逆是贼,大人本就该剿贼灭寇,官贼自古不两立,何来结下深仇一说!”

    “颜越知情不报,擅杀俘虏…………”

    “敢问大人,我爷爷在军中担任何职?”

    “………军师参赞。”

    “军师参赞,顾名思义,襄助主将谋划军机,为大人出谋划策,这才是我爷爷的份内职责,搜集敌情,那该是黄亮黄大人的事情,该大人您操心,您和黄大人不能知己知彼,就怪罪他人…………哼,武毅营这么多精锐,都是瞎子聋子,难不成全指望一个苍苍老者么!”

    “颜越他擅杀俘虏!”杨刚提高嗓门,忍不住强调了一下。

    “我爷爷斩杀闯贼时,您知道吗?我爷爷所作所为,哪一件没有提前告知您!”

    “……………”杨刚一滞,无话可说。

    “既然已经告知上官,又何来擅杀俘虏一说?还是大人以为,孤兵轻进商州时,该在身后留下一股心怀叵测的贼人!?”

    瞪着眼睛,很想发作一番,可杨刚嘴张了又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股火憋在心头,熊熊燃烧,偏生无处可泄。

    有其父必有其子,颜越那老混蛋狡猾阴险,生个孙女也牙尖口利,真真一个老狐狸,一个狐狸精!

    “我爷爷自到大人手下做事,向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曾谋一分私利,一心为公…………”

    原本还觉得这丫头片子清秀可人,很是娟丽,怎么如今这副嘴脸,如此可憎!

    “武毅营与闯贼本就是死敌,爷爷尽忠职守,使大人知道危局所在,可大人不思报答,反倒将我爷爷下狱,哼,早知道爷爷就该闭嘴不言,只看大人将来如何下场!”

    死女人!说够了没有!老子忍耐是有限度的!

    眼睛眯了起来,杨刚盯着颜亚虹,盯着颜亚虹两片不断开合的红唇,心头暴躁之极,又听得两句,终于忍耐不住,猛地爆喝一声。

    “住嘴!”

    “军国大事,你懂的什么!再要呱噪,小心把你也关起来!”

    一直没有停断的清脆女声戛然而止,为此杨刚竟然有了小小的征服感,只是好景不长,不过几秒,似乎被吓了一跳的颜亚虹便又开口了,而这一次,女孩只剩下指责。

    “辩不过道理,就不让我说话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懂不懂?哼,这么大个子,不过是个粗鄙武夫,多半不懂!”

    “真不知道爷爷看中你哪一点,要胸怀没胸怀,要肚量没肚量,拿朝廷俸禄,却没有尽忠职守、报销国家之心,偏安一隅,不思进取……………”

    女孩不停说着,一字字一句句直刺杨刚心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眉头不停跳动,杨刚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气炸了。

    “闭嘴!闭嘴!我说闭嘴!你听到没有!”

    连吼几句,见颜亚虹没有停下的意思,杨刚猛地迈开步子,三两步就到了颜亚虹面前,大手一伸,便抓住了女孩纤细白皙的脖子。

    霎那间四周安静下来,但片刻之后,被抓住脖子的女孩奋力挣扎起来,一张俏脸通红通红,两只小手抓在杨刚手臂上,努力想掰开两只铁铸一般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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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文弱女孩如何能和孔武大汉较力,颜亚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双手越来越无力,眼见有出气没进气了,盯着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心中一急,一条大腿突地一抬。

    砰!

    唔————

    双手一松,杨刚连退几步,猛地弯下腰去,就觉下腹处剧痛无比,几乎要栽倒在地,变故突然,亲兵们心中大惊,连忙围了上来,只是一众亲兵没法子帮到杨刚,杨刚只能生生受着。

    我擦!真!他!妈!的!蛋!痛!

    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杨刚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自己最要命的地方,而肇事者被亲兵们围住,没有一丝后悔不说,反倒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女孩所作所为不单单激怒了杨刚,也让丘八们大怒,一阵兵器响声,几把钢刀出鞘,直指颜亚虹,只消杨刚一声令下,便要乱刀砍下,可是……………

    “住手!”杨刚大喝一声,用力猛了,额头又是冷汗直冒。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过了好一阵子,杨刚才直起身来,只是虽然站直了,可细看的话,杨刚腰背还是略有下弯。

    不过颜亚虹此刻可没心情理会杨刚腰背直不直,就见杨刚红着眼睛,脸色狰狞,心中害怕恐惧之余,忍不住就要后退,不过这样的念头一闪即逝,俏脸上带着隐约惧色,眸子里却无丝毫后悔之意,在杨刚瞪视下,颜亚虹挺起胸脯,不肯有半分退让。

    这死丫头片子!比那老混蛋还混账!

    “把她赶走!立刻!马上!不要让我再看见她!”

    猛地转过身,杨刚大手一挥,厉声喝到,亲兵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十几个丘八吼叫起来,不等推搡,颜亚虹主动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女孩略一犹豫,便自去了,而在盈盈双眸中,隐约有着一丝惊诧讶异。

    一场交锋,杨刚身心受创,疲累之极,挣扎着回到卧房,栽倒在床,便再也不肯动弹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真真诚不欺我!

    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盯着房顶,回想今天一天经历,杨刚只觉得气怒难平。

    没有胸怀?没有度量?哼,我要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今天那小丫头片子就别想好端端回去!最少也要………让女孩变成女人!

    恶狠狠地想着,杨刚忍不住咒骂一句,同时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靠近颜亚虹十米之内!

    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我擦,就这么点兵马,还想怎么样!头发长,见识短!

    感觉下腹处好像还在隐隐作痛,翻了个身,杨刚忍不住再咒骂一句。

    努力把颜亚虹的可恶素颜丢到一旁,一阵翻来覆去,另一张说不上可恶,但却更让杨刚心揪的俏脸浮上心头,而那张俏脸满面冰霜,就算只存在于脑海中,也让杨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哎,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第一百二十四章父女

    年关将近,商州城里零零星星响起鞭炮声,给这座残破的城市多少增添了几分喜庆。

    街头陆陆续续有了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忐忑不安,不过武毅营占据商州,严厉约束下,并没有什么扰民之举,所以商州百姓虽然依旧心中惶恐,但也多少放心了一点。

    日子要过,总不能窝在家里坐吃山空,一年到头,担惊受怕了不知多少回,临到年尾,百姓们希望能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个年。

    百姓们要过年,武毅营的丘八们也要过年。

    一场仗打下来,虽说敌人望风而降,最精锐的也在将主和军师参赞的神机妙算下轻易覆灭,大家伙没出许多力,可进了商州,武毅营上下依旧得了不少犒赏,腰里有了铜,大头兵们自然要花出去,乱世之中可没谁愿意去攒那些黄白之物!

    故此随着除夕越来越近,商州城里也越来越热闹,百姓们采办年货,置备家用,丘八们得了空,便下馆子吃酒,往烟花地找姑娘,一时间商州嘈嘈杂杂,竟然依稀有了几分旧日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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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为城中的喜庆气氛感染,杜府院落几天来多了些生气,一直卧床的杜欢终于能下地行走几步,杜家上下好是松了一口气,人人脸上也见了些笑模样。

    拄着一根拐杖,杜欢缓缓在院子里走动,一旁女儿、儿子小心护持左右,房檐下,杜夫人一脸欣喜。

    丈夫与人交战,妇道人家没什么主意,也帮不上多少忙,等事情平息,杜夫人回返商州,看见杜欢一身是伤,很是惊吓了一番,明里暗里不知淌了多少眼泪,如见看见丈夫伤势好转,能下地走动,心中喜悦实难描述。

    只是,一想到丈夫吃了一番辛苦,落了一身伤痛,却什么也没落下,不但如此,杜家家业几乎败尽,家中下人只剩的零落几个,杜夫人就悲从中来。

    早知如此,当初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好么?还争什么!

    心痛之余,杜夫人不免抱怨起来,只是杜欢伤势刚刚见好,杜夫人只能把抱怨憋在心里,等日后丈夫好了再算账!

    不能数说丈夫,杜夫人便另寻了替罪羊,一儿一女几日来就很是被数落了几通,数落的小儿子杜俊看见母亲就脸色发白,至于杜倩,却始终默默无语,不管杜夫人说什么,总是不发一言。

    不言不语,反倒让杜夫人心中更生怒气,尤其是一想到未来女婿,也是商州现今的主人杨刚杨守备,派人送来各般使用物件,可女儿连日来把人赶走,不肯给一丝好声气,杜夫人就更是怒不可遏。

    杜家家道中落,如今可是寄人篱下,你当你爹还是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咱们家还是财大气粗的将门世家么!

    为此杜夫人没少发火,也没少软语给女儿讲些人生道理,可是杜倩默默无声,回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此时杜欢在院中慢慢走动,舒展筋骨,杜夫人又想起烦心事,忍不住又要开口训斥女儿,就在此时,家将杜平匆匆走来,通报说,守备杨大人的亲兵队长刘石头又上门来了。

    杜平声音不高,可院子里人都听了个清楚,正扶爹爹散步的杜倩眉头一挑,脸色就冷了下来,看见女儿神情,杜夫人当机立断发话了。

    “倩儿,你在这里陪着你爹,我去招待客人…………俊儿,看着你姐姐,要是有什么差错,哼,仔细你的皮!”

    杜夫人匆匆去了,杜家少爷可怜兮兮望着家姐,杜倩心中又好笑又好气,想了一想,息了心中的心思。

    杜欢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苍白的脸上微微勾起一个笑容。

    “怎么说人家也是好意上门,倩儿,你不待见也就罢了,又何必冷言相对呢?唔,说起来,那姓杨的小子怎么得罪你了?”

    杜欢挺奇怪,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丘八,几次三番偷偷相助,甚至不惜卖了自己的爹,为此杜欢很是恼火,打心眼里厌憎杨刚,可是突然间杜倩态度大变,杜欢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杜欢开口询问,杜倩低下头,不肯说话,脸色更冷了。

    “那小子移情别恋,沾花惹草了?”想了一想,杜欢随口猜测道。

    “哪有的事!”猛地抬起头,杜倩忍不住说道,可一抬头,就立刻看到杜欢眼里捉弄的笑意。

    “爹爹!”

    哈哈哈,杜欢大笑起来。

    “给爹说说,那小子怎么得罪爹的宝贝心肝了?别害羞,爹不笑话你!”笑了一阵,杜欢端正颜色,给出保证。

    “……………哼,那死人明明兵强马壮,可是却见死不救,害爹爹受伤,看着咱们家破人亡,倩儿当然生气了!”

    杜倩说着,一脸愤愤难平,杜欢则是一愣,继而沉思起来。

    傻丫头,原来是为了这个和那姓杨的小贼闹别扭…………

    要说起来,那小贼倒也冤枉的很,如果换作是我,恐怕也是一样做法,折损了我的兵马,斩杀李横,进而夺取商州,一石三鸟,嘿嘿,真是好算计啊好算计!

    原本以为那杨刚一个大头兵出身,粗鄙不文,可谁知尽有这等枭雄手段,假以时日,此子说不定便能成就一番功业,嗯,虽然算计了我,可是算计的好!算计得妙!

    心里感叹,杜欢对杨刚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当日的婚约认真起来,而杨刚要知道杜欢因此真得愿意嫁女儿给自己,恐怕会觉得荒谬的很。

    不过说起来倒也正常,在杜欢看来,男儿大丈夫,功名利禄最是重要,为此耍些心计手段不可厚非,不要说杜欢与杨刚订有婚约,就算两人真是翁婿,嘿嘿,古往今来,父子相残尚且数不胜数,算计老丈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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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话只能想不能说,忠孝仁义礼智信,这是华夏文明的核心价值观,与之南辕北辙的厚黑学虽然大行其道,可是却万万上不得台面。

    当着女儿的面,杜欢总不能说,一个粗鄙的大头兵做不得女婿,可一个腹黑手辣的丘八却是佳婿,所以虽然态度有了改变,杜欢也只能从别的方面开导杜倩。

    “那杨刚虽然行事不甚光明磊落,有损道义,不过我杜家危难时也出了不少力,呵呵,单看那小子坐拥强兵,还肯亲身来商州犯险,并且屡屡断后,让为父安然退走,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如今乱世纷纭,人人自顾不暇,不落井下石便算有良心了,有几个愿意为人出头?更何况为父看来,那杨刚手下兵马并不多,要是明着往商州相助,只怕没什么好结果,反倒不如设计………倩儿,凡事不要只想他人错处,还需为他人多想想,还要宽让才是!”

    “再者说,为父如今已经受了聘礼,亲口许配,你已经算是杨家的人了,常言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虽未出嫁,可也没有违逆未婚夫婿的道理!”

    杜欢一番话说得堂而皇之,占尽道理,杜倩虽然心中还有不服,可一来不肯顶撞父亲,二来也被说得有些松动了。

    就在此时,杜夫人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喜气。

    “老爷,今儿个那位杨守备不但着人送来吃、用,还送了二两人参来!妾身已经吩咐厨房炖下了,阿弥陀佛,有了这二两人参,老爷元气也能好好烘焙烘焙………倩儿,你要是为你爹着想,以后可不准再对那位亲兵头儿无礼!”

    杜倩撇撇嘴,真心看不上二两人参,不过想到家中如今境遇,再想想商州残破景象,更要紧得是杜欢刚说过要为他人多想,便也勉强答应下来。

    商州可不比西安府,二两人参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几经战乱之后,怕也难寻的很罢!?哼,算那死人有心,只是,干嘛要手下来送?碰了一回钉子,你就不上门了么!

    女儿家心思复杂缠绵,刚刚松动了一些,却又想出新的不好来,亏了杨刚不知道,要不让更加郁闷了。

    杜倩正使小性子生气,杜欢突然开口说了两句话。

    “夫人,虽然那位杨守备尚未和倩儿完婚,可也算咱们半子,乱世纷纭,礼数从简,年关将近,不如请杨守备来家里过年如何?”

    杜倩先是一惊,然后是一喜,再然后是一阵羞恼,在杜倩复杂难明的心思中,杜欢和杜夫人敲定了主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女子无才便是德

    同样的一天,有人吃喝玩乐,有人累死累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人生际遇天差地远,也是正常。

    不过到了年关,就算平日再幸苦劳累的人,也会想尽办法安闲两天,而平日里花天酒地之徒,年关时保不准会修身养性几天。

    颜越既不是家徒四壁之辈,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但身在牢狱中的军师参赞大人已经在享受安闲,修身养性了。

    商州大牢阴暗脏乱,一股股莫名的腐臭飘荡其中,更有斑斑血迹沾染牢狱,更添几分阴森可怖。一间间牢房里,囚犯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大多数面黄肌瘦,跟干柴火棒似得,不知何时就会倒毙!

    如此惨景,狱卒们视若无睹,从古到今,牢狱就不是什么好去处,凡到这里面走一遭的,但凡没钱打点,没门路可走,十条命得去九条半!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进了大牢就铁定受罪,就算大明诏狱,也有人能当作度假的所在,不说一般狱卒,就算是锦衣卫、东西厂的番子,也照样有不敢开罪的人物!

    吃公门饭,最要紧的是眼色,什么人能开罪,什么人不能开罪,一定要分得清,否则贸贸然得罪了人,焉知那人日后不会时来运转,不会飞黄腾达!?

    在商州大牢的狱卒们看来,颜越便是这么一个人物!

    被下了大狱,可一不能动刑,而不能苛待,反倒要好吃好喝供着,虽然不知道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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