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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逐鹿记-第22部分(1/2)

作者:给个打断技

    又不会死,还坐在地上哭什么?快走快走,迟了搞不好又要人头落………

    伙计倒是一副好心,生怕一气斩了二百多脑袋的杨大人怒而杀人,急急就冲了过去,伸手就要扶起那青袍少年,让少年快闪人,只是手刚伸出,那少年就突然大叫起来。

    “别过来!不许碰我!”

    声音又响又亮,震得伙计脑袋嗡地一声,就好像被音爆弹攻击了一样,顿时僵在那里,下一秒青袍少年迅速站起,眼角带着泪珠,恶狠狠地瞪住了肇事元凶。

    看这架势,任谁也知道这青袍少年要找公道了,只是随着杨刚两手无意识地一抓一握,同时双眼有意无意扫过青袍少年胸口,青袍少年一愣,一片红霞突地自脖子底下升起,狠狠一跺脚,突然扭头就走。

    哎?怎么突然走了?哦,我知道了,这个外乡人总算还有几分眼力,没有继续和杀人魔头纠缠不休………

    伙计擦了一把额头冷汗,满脸庆幸。

    目送青袍少年消失在一个雅间门后,杨刚突然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刚才撞到青袍少年的地方,又看了看双手,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了然,多了一丝疑惑。

    如此乱世,那老人让孙女女扮男装倒也正常,只是,千里迢迢,这祖孙俩去商州做什么?

    心里带着疑问,杨刚打道回府了,片刻后酒楼里恢复了平静,唯有掌柜盯着账单,心痛不已。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堂堂一个守备,自己吃霸王餐也就算了,连手下丘八吃饭也不给钱,呜呜呜,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掌柜正清算损失,肉痛地直想吼叫发作一番,楼梯声响,一身青袍的祖孙俩下了楼,也要离去,只是刚走两步,老者脚步一顿,却向掌柜走来。

    “掌柜,适才楼上那客人冲撞了老朽孙子,不知掌柜的能够告知我,那客人是谁么?”

    老者淡淡问到,不像要追究生事的样子,反倒是一旁青袍少年,一脸的愤愤不平。

    第九十章官司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鼓声传来,低沉有力,几个路人闻声向县衙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老者刚刚放下手中鼓棰。

    有人敲鸣冤鼓!快快快,老婆孩子亲戚朋友都叫来!

    无分古今中外,大多数人都喜欢看热闹,家长里短,流言蜚语,如此种种莫不体现了人类劣根性的一面,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不是精神空虚,缺少娱乐,商南县衙门口也不会迅速聚集起一大票人。

    商南并不大,一通鼓声足以传遍县城各个角落,连冒着严寒,在城外修整城墙,挖掘沟壕的人都隐约听见了动静,就在县衙后宅的杨刚自然更是听得清楚。

    只是,杨刚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两个班头匆匆找来,杨刚才知道那鼓声不是因为有什么喜庆事,而是有人来县衙告状。

    木班、贾衮两人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杨刚怔了一会,才往县衙大堂走去。

    啧啧啧,真新鲜,我还从没审过案子呢,唔,原来的商南县令是怎么审案的?

    一边走,杨刚脑海里一边浮现出罗忠的形象,同时出现的,还有彭虎、徐武寿的脸。

    也不知放这三个祸害滚蛋对不对,唔,希望徐武寿那厮去了江南,不要给我添堵罢………

    县衙大堂之上,三班衙役早已站列两旁,正中一张公案,案后江牙山海图上一轮红日直照大堂,大堂两侧一对楹联,上联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下联是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抬头一副匾额,上书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一般小民到了县衙大堂,光是江牙山海图上的旭日和明镜高悬的匾额,就让人不敢仰视,再加上两边厢黑袍朱帽的衙役,人人手里一根水火棍,面无表情,一股肃杀之气冲面而来,就更加没有人敢放肆高声了。

    可是世事都有例外,不说真正的跋扈豪门不会把县衙大堂放在眼里,也不说桀骜不逊的江洋大盗,已经被带到大堂上的青袍老者,明明看不出与常人有何不同,身上没有半分富贵气象,可偏偏也镇定自若。

    就算是杨刚从大堂后走出,衙役们鼓足了劲,威武之声震动屋瓦,那青袍老者依旧脸色从容,没有一丝变化,两眼只是定定瞧着两侧楹联,口中喃喃有词。

    “论语?子罕说,吾谁欺?欺天乎?史记?信陵君传讲,自言辠过,以负于魏,无功于赵………好联啊好联,只可惜人心不古,自欺欺人,宁负天下人的鄙薄之徒太多…………”

    声音不高,青袍老者似乎很是感慨,居然连杨刚已经做到公案后也没发觉,直到杨刚不悦地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青袍老者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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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端端正正坐在公案后,杨刚大声喝到,只闻其声,还真有几分县太爷的味道,只是要是定睛一看,未免就要打几分折扣,只因为杨刚穿的不是县令服色,而是一身甲胄。

    大明律令法度,武人不得干政,举凡政务、诉讼,都是文官的手尾,像杨刚这般穿着甲胄上堂问案,还自以为很有气势,其实是大有关碍的。

    不过此时此刻可没人指出这一点,末世之中,文武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小民百姓哪里会计较坐在公案后的是谁?有人管事就成了。

    不过青袍老者却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才缓缓开口。

    “小老二姓颜,名越,字山民,江西吉安府人氏。”

    哦,这老头叫颜越………咦,怎么这老头一直站着,电视电视上县官问案,原告被告不都是跪着么?

    盯着颜越,大概是被老头儿淡然从容刺激的,杨刚突然就想捉弄捉弄颜老头。

    啪,惊堂木重重一拍,杨刚突然板起了脸。

    “大胆刁民!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大明律,凡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大人,小老儿不才,粗粗是个秀才。”

    呃,秀才打官司见官就不用归么?这算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杨刚一愣,眼珠转了一转,突然就想起前世论坛灌水时的一些东东来。

    古代不鼓励打官司,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阶层都是儒教子弟,可都讲究个无为而治,却是道家老子的观念,而为了实现无为而治,未免就会用些不太合清理的手段。

    故此但凡见官告状,有理没理先挨一顿臭揍,这一顿臭揍就叫杀威棒,当然,主审官也是看人的,有权有势,提前打点了,自然就不用吃杀威棒,主审官心情好,也不用吃。

    不过眼下杨刚要捉弄捉弄颜越,便学着记忆里八点档肥皂剧的下三滥剧情,高声大喝起来。

    “来人呐!把这刁民拖下去,打一顿杀威棒再说!”

    杨刚如此一说,按道理就该有衙役去抓颜越,可是三班衙役互相看看,却是半晌没有动静,而一边木班、贾衮两个眼珠不停转动,也不知要表达什么。

    嗯,怎么没人行动?真是可恶,这帮衙役欠收拾么!等了一下,杨刚忍不住瞪起眼睛来,开还不等发作,颜老头又开口了。

    “大人,小老儿是有功名的。”

    “我知道,你说过了!”目光一扫,瞧见颜越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杨刚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古有明训,刑不上大夫,我朝大明律也说得清楚,有功名在身,只要没有确凿罪责,就…………”

    我擦!功名这玩意真讨厌!真真就是差别待遇!

    杨刚郁闷地扭转目光,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重新望向颜越颜老头。

    “说吧,你要告谁?”

    颜越肃肃衣冠,拍拍袍服,本就笔直的身形更形挺拔了一些,一手伸入袖筒,在出来时就多了一卷状纸。

    “大人,小老儿有状纸在此。”颜越高举状纸,却是一时再没有开口。

    呃,状纸吗?古代人的状纸怎么写法?

    木班一个箭步,接过状纸,恭恭敬敬递上来,杨刚一手拿住,另一手缓缓展开。

    目光落在状纸上,来回梭巡,县衙大堂内外静悄悄的,无数双眼睛就落在那张薄薄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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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杨刚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却就是不开声,这就让衙役、百姓们都纳闷了。

    状纸上写的什么,杨大人倒是说出来听听啊,怎么这半天没有动静了呢?

    大家伙在哪里猜来猜去,却不知道杨刚此时分外受煎熬,不是因为那状纸上要告的人多么显赫,而是………

    我擦,早知道上辈子就好好学学繁体字,好好学学句读了!唔,这玩意写得跟鬼画符一样,最多勉强认识一般的字,可要是通篇读下来,谁知道这上面到底写的啥!?

    按说杨刚也是大学毕业,高学历人士,穿越到大明朝更是独一无二的人才,可偏生就看不懂一纸状书,这便是代沟了,而且是巨大的代沟。

    杨刚这里左右为难,下面万众瞩目,唯有颜越嘴角边一丝笑意越来越多,又等了一会,看杨刚还没有开口的意思,颜老头咳嗽一声,终于开口了。

    “小老儿不才,告得乃是一桩贪腐贿赂的状子,至于贪腐贿赂的人么,便是商南县守备杨刚!”

    啥!?这老头告谁?到我的地盘告我?还是贪腐贿赂?我擦,这老头疯啦!

    杨刚猛地抬起头,双眼紧紧盯在颜越身上,不仅仅是杨刚,大堂内外无数人都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瞧着颜越,在无数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颜越又缓缓重复了一遍。

    “小老儿告的正是守备大人杨刚贪腐贿赂!”

    第九十一章官司二

    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古有明训!

    颜越双目清明,神色从容,身形虽然有些消瘦,可是却自有一股风范,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疯子!

    可这老家伙怎么就敢公然闯到县衙,在我的地盘指名道姓告我呢!而且,我擦,老子什么时候贪腐贿赂了!?

    相比大堂内外无数人的震惊、疑惑,手拿状纸的杨刚还多了几分气恼,要不是仔细确认之后,肯定从未见过颜越,两人以前绝无交集,而颜越做出的事情也忒惊世骇俗了一点,杨刚多半以为颜老头是那个对头派来恶心自己的了。

    这颜老头该不是有自虐倾向罢?想找人臭揍他一顿?啧啧啧,这么大年纪了,还玩重口味,真是…………

    不怀好意地想着,杨刚按捺住情绪,双眼盯住颜越,慢慢开口。

    “颜越,你状告本官贪腐贿赂,可有人证物证啊!要是没证据乱说话,那就是诽谤,肆意诽谤朝廷官员,哼哼!”

    堂上堂下的目光都落在颜越身上,人人都好奇的很。

    “大人,人证物证都是有的,不过物证被大人隐匿了,人证嘛,也不敢出来指认!”

    啥?物证被我藏起来了!人证不敢出头!这颜越真真是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藏什么了我!

    “呔!大胆刁民!人证物证都没有,就肆意攀咬诬告,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啊!”

    杨刚脸色一青,没有耐心审下去了,一声大喝,就要命衙役把颜老头乱棍赶走,之所以是乱棍赶走,而不是收押定罪,却是杨刚总算没有失去理智!

    忍住忍住,不过一个疯老头,赶走也就是了,犯不着生…………

    “且慢!大人,虽然小老儿拿不出人证物证,可是却能说出贪腐贿赂的事情经过,不知大人可感一听?”

    杨刚有点气急反笑的感觉,摆摆手,两个衙役退了回去,杨刚盯着颜越,觉得这个世道真是疯狂,空口说白话也想给人定罪么?别说没那回事,就算有,我又怎么可能承认!?真是笑话!

    “好,你说罢,本官听着,要是属实,本官断然不会不认!”

    靠到椅子背上,杨刚已经懒得再看颜越了,双眼微闭,却是自顾自养起神来。

    “大人,您昨日巡街,时值正午,恰好到了香满楼,香满楼为大人做了两桌席面,这,可是有的?”

    颜越说到,虽是问句,可是语气却兀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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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满楼?昨天?哎!!!

    杨刚双眼刚刚闭上,不到一秒就睁开了,目光重新落在颜越身上,就听颜越继续侃侃而言。

    “两桌山珍海味,一桌二十两银子,两桌就是四十两,大人的随从在香满楼吃喝,怕也有十两银子的花销,只是,嘿嘿,敢问大人,您给钱了吗?”

    这这这………我擦!我又不是存心不给钱!那不是忘了么!

    杨刚双眼瞪得大大的,有心辩解,自己说一遍前后经过,可是想一想,又打消了念头。

    有什么可说啊!让商南百姓都知道我闹得大乌龙么?再说了,这种事绝对不能辩解,越辩解越黑!

    哼,不过就是一顿饭罢了,那酒楼掌柜说得清楚,他自愿奉送孝敬,这和贪腐贿赂有个毛的关系!

    眼珠一转,杨刚一颗心便镇定下来,想起当初情景,虽说酒楼掌柜肯定不是因为仰慕崇敬杨刚,愿意让杨刚带着手下白吃白喝,可毕竟不是杨刚主动要求的!

    所以面对颜越,杨刚很是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心虚脸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老头儿,你懂不懂!”

    “本官昨日是在一家酒楼吃了顿饭,也确实没给钱,可是那是因为掌柜的不愿收钱!哼,不过区区四、五十两银子,本官很缺那点银子么!”

    杨刚大声说到,有意让大堂外百姓都听到,话说虽然杨刚理直气壮,可是该澄清也是要澄清的,只是…………

    “我朝律法,七品县令年俸不过五十四石粮米,折银二十六、七两,守备,六品官,年俸六十六石,银三十三两,嘿嘿,嘿嘿。”

    “一顿饭便是普通人家三两年的用度,可怜那酒楼掌柜,一年忙碌,也不知能不能混得温饱,可是却愿意奉送两桌上好席面,唔,听说一开始只奉送一桌,后来才是两桌…………”

    “我朝太祖律法,受财枉法者,一贯以下杖七十,八十贯论绞,四、五十贯有当如何?”

    颜越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入杨刚耳中,杨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想要发作,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因为颜老头句句都说得在理,说得直刺人心!

    如果不是官,人家凭什么让你白吃白喝!?如果手里没刀,那酒楼掌柜、伙计还会小心翼翼伺候你!?而我这一次坦然受了,下一次呢?

    杨刚心里七上八下想着,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后世天朝的事情来,一年十几万亿的财政收入,根据不知可信不可信的小道消息,吃吃喝喝就要花掉将近万亿!而这明摆着就是贪腐!人人都知道的贪腐!人人痛骂,但却没有丝毫办法的贪腐!

    不知不觉,我怎么就变得跟公务猿一般了呢?真真令人痛心啊………咦,不对,我享用的那两桌席面可是酒楼掌柜硬上的!跟我可没关系!

    只是,不管杨刚最开始要得是几个菜,想花的是几个钱,到了这个地步,杨刚已经没办法撇清自己了,不过好在事情才过去一天,事情还可以挽回。

    拿几千块钱的工资,喝几千一瓶的茅台,还能公费报销,吃喝玩一条龙,就算穿越了,这种事俺也做不来!

    心中想着,杨刚招手唤来一个亲兵,吩咐两句,那亲兵转身便去了,杨刚再看向颜越,虽然心里羞恼不堪,可是脸上却多出几分凝重之色来。

    “颜老丈,虽然事情不是你想像那般,不过本官却也受教了,嗯,那饭钱么,也已经着人补付,本官这可不算贪腐受贿了罢!”

    站在大堂中央,颜越望着杨刚,一手轻轻抚了抚颌下长须,微微点头。

    “圣人有云,人孰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人虽然做得差了,可是能听劝教,倒也算孺子可教………如此,小老儿便收回诉状,这便告辞了!”

    慢慢转身,双手背在身后,颜越一步一摇,缓缓去了,瞧着颜越背影,杨刚很想张嘴骂人,只是当着大堂内外许多双眼睛,杨刚怎么也做不出来丢份的事来。

    真真窝囊晦气!怎么这老头儿如此爱管闲事!

    望着颜越背影渐渐模糊,杨刚叹了口气,起身退堂,才走几步,杨刚身形突然一震。

    我擦!那颜老头就是在管闲事啊!

    所谓民不告官不究,那酒楼掌柜都不吭气,那颜老头凭什么来找我告状?他算哪根葱那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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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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