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男女生活写真：家宴-第12部分（2/2）
作者：青邻飞雪逝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人又笑道，“重要的尊夫人现在正和谁在一起。于主任，你也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心提醒您一下……”
于世清啪地放下电话。明小卉在于世清接电话时就已知趣地退到一旁去，但耳朵却一直留在这边，听于世清愤然地挂断电话，马上端了杯枸杞子泡过的清茶来，这是于世清一年四季一成不变的饮品。她把由泰山石特制的茶杯放到茶几上时，电话铃又震耳欲聋地响起来。她迟疑着看了眼于世清，刚要去接，他向她摆摆手，示意让他来。
还是一个人。“大主任，您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是对我的话一点不感兴趣，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啧啧，我倒是多操心了，原来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是这么一个胸襟开阔的人！可谁让我天生就是一副善心肠呢，而且向来对于主任十分尊重，实在见不得有人给您戴绿帽了。再说，于主任您要实在觉得很无所谓，也不妨去看看风景。我亲眼看着你的夫人进了东城汇泉小区一单102房，时间是大约下午二点二十七分，具我观察楼下还停了一辆黑色的奥的，车牌号是9003。如果于主任想去，可得抓紧时间，再晚了恐怕就看不到好景致了……”
于世清慢慢放下电话的手有些颤抖，他两只眼盯着电话机，眉心痉挛似的抽搐了几下。他知道这打电话的人绝非善类，这电话不是来自某个公用电话，就是一个绝不会让他查到的号码，他不必费那个心去查这人的底细。
10 第三章 偶遇（3）
毕乐升在另一头放下电话，也没好气地骂了声。他说的那个车牌号是沈德鸿的，他自然没有看到它停留在过汇泉小区，因为下午二点来钟沈德鸿还陪着他的夫人新星茹在商贸大厦，直到四点左右才离开，然后送夫人回到沈园，大约五点钟上又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事务，直到六点半才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家。毕乐升之所以把看把梅虹的时间提前到三四个小时前，就是以防于世清果真到了那儿却没有看到他说的情景，因为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什么样的“好景致”恐怕也谢了，于世清就是看不到，心里也不能不怀疑。他之所以不直接提沈德鸿而是提了他的车牌号，不过是为了哄托气氛，制造更多的可信性。
于世清放下电话没多久，家里的门铃又响了，很固执很不客气的长长地响了一声。小卉就像十分清楚于世清的开门声一样，对这个声音也同样敏感。她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她从来不知道梅虹出门时到底带没带过钥匙，反正从她来到这个家，她就从没见梅虹回家时自己掏钥匙开过门。于世清恰恰相反。总之这夫妻俩都有很特别的脾气，虽然明小卉总是很留意地偷偷观察她的男女主人，可惜，除了回家进门前的习惯她能准确掌握之外，其他的方面总是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
梅虹进门后目不旁视，径直向楼上走去。但她却知道于世清回来了，就在客厅里。至于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去细想过，也许从空气的气味或是气氛上，也许从小卉给她开门的某些细节上……总之她不用去看，就能十分准确地断定于世清是不是在家。
“小卉，你梅姨身体还不太好，你去买两只甲鱼来炖炖，补补。”梅虹上了两三层台阶时，听到于世清在下面说这番话。
小卉从于世清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什么特殊的味道，有些不解他明明知道晚饭已经准备下了，为什么突然又有这样的提议。“可是……”
“去买吧！”于世清打断了她，态度依然很温和。
明小卉没有再说什么，摸摸口袋里的钱，换上鞋子出门了。梅虹继续上楼，于世清问她：“去哪啦？”
梅虹转回身用冷冷的眼光俯视着他，“我去逛商店了，你信吗？”如果平时，她还会趁机狠狠地讥讽上几句，气得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但今天她没这个心情，只是鼻子里哼了声，懒得再理会他。
自于世清说过那段感同肺腹的话后，她不是没有一点心动过，但很快她发现于世清还是一样的于世清。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彻底失望，放弃了对于世清的任何幻想。她先发现于世清与他定居国外的儿子——是他与他前妻的儿子——联系频繁，之后她查到他已经把他手中的私人财产全部转到儿子的名下。这是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作为吗？她感到自己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她更恨他，咬牙切齿地恨。于世清很快也知道梅虹查了他的底，暴怒。一番酸风血雨的叫阵后，矛盾更加达到白热化，相互之间的憎恶较以前更深十倍。
此时，于世清暗下里咬了咬牙，又说：“梅虹，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够宽容你了……我于世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请你给留个面子，这样大家都方便……”
梅虹又冷笑，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又听到什么闲话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就这样，凡是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哪一个不是闲话一箩筐，不是说你在外面养女人，就是说你贪污腐败啦，没正事！于主任您一身清白，作风正派，身正不怕影子歪，别和那些小人计较！”
于世清被气得浑身乱颤，脸色铁青，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4
沈德鸿虽然没有充分估计到能在那种情况下与梅虹遭遇，但他早就做好随时碰到梅虹的各种心理准备，自己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他要让他的生活完全对梅虹漠视，从而使她永远在他记忆里消失。所以从走过梅虹那一刻后他就没有再去费任何心思想她，照样心安理得的与他心爱的妻子过人间的幸福生活。当然，沈德鸿不会知道这是他见到梅虹的最后一面！
当新星茹被他弄得小腹部奇痒难耐时，用脚蹬他，并扯过被子来盖住自己。德鸿掀起被子也钻进去，用一只胳膊揽着她，一边犹不时在她小腹部抚摸。“老婆，”他闭着眼睛叫她道，“快把自己养胖点吧，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星茹笑，“不胖就不能生孩子了？”
“不是不能，而是生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如果你不养得胖点，身体更结实点，我怎么忍心让你受那份苦。”沈德鸿长长地打出一个哈欠，是困了，上下眼皮张了几下最后闭上，嘴里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生命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女人也很伟大！凝儿就是从这出来的吗？”他的手依然抚摸着她的腹部。
“这不是傻问题吗，”星茹嗔道，“谁不是从这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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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鸿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到他刚刚抚摸的地方，让她感受那条仿佛系于她心灵深处、麻绳一般的伤痕。“我是说从这里！小傻瓜……”
星茹按照他手的引领，指尖慢慢地划过腹沟处……她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德鸿感觉到星茹的异样，很慌乱，脑子一下全清醒了，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一时忘形，说出了十分不该说出的话，否则，以星茹的性情，会打他骂他会生气但不会这样无言而悲。他一边歉疚地紧紧搂住她，一边回想自己言失之处。“星茹，我哪说错话了吗？我说了什么？……我说过生孩子……你是不愿意生孩子？没事，那就不生呗，我只是随口说说，偶尔想到如果我们有孩子不知会是什么样……”
新星茹闭着眼睛没一点表示，脸上依然神情沉郁。沈德鸿扳过她的身子来，更深地拥进怀里。
11 第四章 谁是谁喜欢的人
第四章
1
继阳发动起摩托车，走了不到两米，又停下来，扭头对坐在他身后的沈丹红说：“大小姐，你省点劲，别抱那么紧好不好？万一我想到别的地方去，走了神，撞到什么上，你可就把我毁了。”
“去你的！”丹红说着，还是稍稍松开了点，“你毁了，我不也一样，你死了还有我陪着，知足吧！”
继阳驾起摩托车出了星光大酒店的外门，驶上公路后才又说：“大丈夫死有何惧，我会怕死吗？我说毁了，就是怕连死都让你阴魂不散地缠着……”他没说完，丹红从后面敲他的头。他一边躲闪着一边叫，“别闹了，再闹可真要同归于尽了！”
丹红停了手，又扳着他的肩头喊道：“欧洲一个很有名的芭蕾舞剧团下周到咱们这儿巡回演出，你知道吗？”
“真的？”
“当然真的！去不去？要去的话，提早说句话，我这儿可以低价卖给你一张票。”
“稀罕！倒陪着请我去看的人有的是，哪用的着我自己掏钱。”
丹红不屑地哼了声，忽然扯着继阳的衣服大叫起来，“前面停下。”
“干什么？”
“那边有个服装店，前几天我看到一件衣服还不错，我想再去看看。你在那停一下，不会耽误太久的。”
继阳却加大油门冲过去，“你还真当这是你的专车了，别说‘太久’，一点久也不行。我今天说好了早回去，现在已经晚了，我爸我妈在家该等急了。”
“什么时候成孝顺儿子了？”丹红恨恨地挖苦道。
“你就不能学着说句人话？”继阳回敬她，“这样刻薄谁敢娶你。”
“有的是，排队都排不上！……早回家什么事？”
“我家的事你操哪门子心。”丹红听了又在后面掐他，继阳烦道，“你再这样，我可真要你下车了！……从过年到现在，还没有到德鸿叔叔家去过，老爸老妈说今天趁着凝儿也在家，想一块去吃个饭。”
“我说呢，家里有什么事会让你着急呀！”
“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什么意思你？”
丹红暗暗地发笑，也不回答他，却说：“新婶子进门后，我也从没有去过呢。过年的时候去了趟，只有天桐在家，他们都去北京了。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我也想看看漂亮的凝儿妹妹去。”
继阳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屑与之理论，“你爱去不去，那也不是我家，我管不着。不过别跟我去！”丹红在他后背上狠劲挖了一眼，又抱紧他的腰。
2
继阳先送丹红到家，又返回自己家里。露露坐在他家里看电视，沙发背上露出半个脑袋，他不用多看，只看那半个脑袋和忽闪忽闪一分钟也固定不下的电视频道就知道是谁了。
“把声调小点！”他大喊一声。
露露从沙发上跳起来，扔下调频器，奔着继阳过来，扑在他背上撒娇，“继阳哥哥，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爸爸妈妈去德鸿叔叔家了，让我在家等你，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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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阳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是说让——你——陪——我去？”
露露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那我就跟你去吧！”
继阳把她的脑袋扭向电视，“看你的电视去，不许跟着我！”
露露对他拌个鬼脸，又蹲进沙发看电视。
继阳顺着大街漫不经心地往东走，没有一直走到通往天桐家门前的路，而是提前一条路拐向北。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小院，堵住三分之二的路口，小院与东边的一户——也就是天桐家的西邻之间留有一个可通过一辆摩托车的夹道。村后面有一条小径，夹在田地与树木之间，蜿蜿蜒蜒地直通到村西的大公路。继阳常常下班后，不走村中间的大街而是把摩托车拐上那条小径，穿过夹道，再到旁边的小院里。这次，他是想从这个夹道到小径，再绕到天桐家。之所以要舍近求远，原因便在那个小院里。因为他有几天不到那个小院里，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没做完，总惦记着，即便不进去，从外面看上眼也足可慰藉一二！这次，他就是想从这儿搭个顺便，看上一眼。
但他走到小院时，又忍不住想看到更多，便靠近院门，趴在门缝上往里瞧。这时，小院里传出一声狗吠声，他不仅没有赶快走开，反而像得到邀请一样，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去，拿下门链进去。进去后把院门又掩好了，里面静静的，连一声狗吠声也闻不到了。
12 第四章 继阳再见肖凝
继阳离开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到了天桐家，轻轻打开房门进去，站在门厅里，并没马上往里走。隔着客厅的玻璃门一眼可看到他的父母和德鸿夫妇都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谈到热烈处会哈哈大笑上一阵，两个男人不时还笑着冲对方挥一下手，表示相互的轻蔑和不屑。肖凝坐在离四人稍远一些的沙发角上，含笑听着，一双眼睛不时从这一方被吸引到那一方。于是白晳的脸上波光盈动，更加显得玉一般温润光洁。
真是个漂亮姑娘！ 继阳在心中叹一声。
这是继阳第三次见到肖凝，第一次是他们在大酒店初次相识，第二次是在德鸿与星茹的婚礼上。之后他曾来过这个家几次，都是天桐在家的时候。星茹有时在家，与德鸿和肖凝还从未碰到过一次。
天桐临回校的那天，继阳也来过，肖凝住校，并不知道天桐要走。天桐那张死鱼脸继阳是不觉得奇怪的，可听他说：“继阳，我不在家你要帮我多照看点……”
他觉得这到是有点新鲜。天桐在外面上学也不是一天两天，来来去去他也接送过不只一次，从不记得他拜托他照顾家里。他当时就想到，看来这个家真的不一样了，在沈天桐的心中变得柔软多情，让他开始眷顾了。他点点头，又笑道：“要不要我重点照看哪位妹妹？”
天桐斜了他一眼，没说话。继阳又问：“顺便去和凝儿道个别吧？”
桐认起真来，“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了？你这才叫奇怪！你走时能和我说，能和你叔叔婶婶说，怎么和凝儿倒不能说了？她……和我们不一样？”
“让你满嘴放泡！”天桐想冷不丁地给他一拳，不过继阳却早防着他“恼羞成怒”后的这一招，机灵地闪开了……
3
“谁呀？继阳？”
康继阳正望着肖凝有些神思游离时，沈德鸿发现这边有人影，从里面问了声。
“噢！”继阳赶忙答应着，走进客厅，“是我，叔叔。”
德鸿笑着招呼他过来坐，建忠老大不高兴地瞅瞅儿子，亚尼埋怨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儿才来？”
“没事没事！”德鸿笑着接过话去，“现在来了也管饭！不过只有吃剩饭的份了。”
“剩的也不给他吃！”亚尼白了儿子一眼。
继阳笑道：“我吃过了。”
亚尼听到这话真的不高兴了，冲着儿子问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当你在单位有事或车在路上出了什么毛病才晚了呢！你吃了饭还来干什么？就算你不高兴来吃饭，也应该找个理由撒个谎，打个电话和我们说一声，你让我们这些人白等你个毛孩子！”
“哎哟，我的好妈妈！”继阳俯在亚尼身边一副讨饶的样子，“你就是替天行道，也该看什么人呀，怎么连你儿子的情面也不留一点！我刚才说吃过了，还不是怕给叔叔阿姨添麻烦，我怎么会吃了饭，也就是老妈给我做饭吃，除了您，还有谁肯管我！我是中午吃的挺多，到现在也不觉得怎么饿，所以想省点事。我吃还不行，那些剩饭剩菜我统统吃光，行了吧？尊敬的、广受以儿子为代表的人民爱戴的纪亚尼主治医师？”
一行话说得全屋子的人都乐了，亚尼也喘出一口气笑起来，德鸿边笑边指着他说：“你这小子，还来这儿玩虚的，想吃也不给吃了！”
“你再等一会儿，我给你热热去。”肖凝站起来。
“让他自己来就行。”亚尼冲肖凝说。
“对对，我自己来！”继阳也跟着过去，没让她热，拣了两盘菜，又拿上一点馒头坐到餐厅里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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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凝给他端过一杯水来，看他吃相艰难，笑道：“看来你真是中午吃太多了！”
他忙冲她嘘了声，示意她坐在对面，正好挡住客厅里的视线。“你刚才领教一点我妈的厉害了吧？她可精着呢，想瞒她事可不容易，脾气又冲，你要不把事情跟她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和你没个完。”
“你又在嘀咕我什么？”亚尼从客厅里问了句。
“你看，耳朵还待别长！”继阳匆匆和肖凝又说了句，冲着客厅里说，“我就是和凝儿说，这菜做得真好吃。是阿姨做的吧？啧啧，我没赶上正点，可真亏死我了！妈，赶明天我肯定不会迟到
于世清啪地放下电话。明小卉在于世清接电话时就已知趣地退到一旁去，但耳朵却一直留在这边，听于世清愤然地挂断电话，马上端了杯枸杞子泡过的清茶来，这是于世清一年四季一成不变的饮品。她把由泰山石特制的茶杯放到茶几上时，电话铃又震耳欲聋地响起来。她迟疑着看了眼于世清，刚要去接，他向她摆摆手，示意让他来。
还是一个人。“大主任，您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是对我的话一点不感兴趣，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啧啧，我倒是多操心了，原来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是这么一个胸襟开阔的人！可谁让我天生就是一副善心肠呢，而且向来对于主任十分尊重，实在见不得有人给您戴绿帽了。再说，于主任您要实在觉得很无所谓，也不妨去看看风景。我亲眼看着你的夫人进了东城汇泉小区一单102房，时间是大约下午二点二十七分，具我观察楼下还停了一辆黑色的奥的，车牌号是9003。如果于主任想去，可得抓紧时间，再晚了恐怕就看不到好景致了……”
于世清慢慢放下电话的手有些颤抖，他两只眼盯着电话机，眉心痉挛似的抽搐了几下。他知道这打电话的人绝非善类，这电话不是来自某个公用电话，就是一个绝不会让他查到的号码，他不必费那个心去查这人的底细。
10 第三章 偶遇（3）
毕乐升在另一头放下电话，也没好气地骂了声。他说的那个车牌号是沈德鸿的，他自然没有看到它停留在过汇泉小区，因为下午二点来钟沈德鸿还陪着他的夫人新星茹在商贸大厦，直到四点左右才离开，然后送夫人回到沈园，大约五点钟上又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事务，直到六点半才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家。毕乐升之所以把看把梅虹的时间提前到三四个小时前，就是以防于世清果真到了那儿却没有看到他说的情景，因为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什么样的“好景致”恐怕也谢了，于世清就是看不到，心里也不能不怀疑。他之所以不直接提沈德鸿而是提了他的车牌号，不过是为了哄托气氛，制造更多的可信性。
于世清放下电话没多久，家里的门铃又响了，很固执很不客气的长长地响了一声。小卉就像十分清楚于世清的开门声一样，对这个声音也同样敏感。她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她从来不知道梅虹出门时到底带没带过钥匙，反正从她来到这个家，她就从没见梅虹回家时自己掏钥匙开过门。于世清恰恰相反。总之这夫妻俩都有很特别的脾气，虽然明小卉总是很留意地偷偷观察她的男女主人，可惜，除了回家进门前的习惯她能准确掌握之外，其他的方面总是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
梅虹进门后目不旁视，径直向楼上走去。但她却知道于世清回来了，就在客厅里。至于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去细想过，也许从空气的气味或是气氛上，也许从小卉给她开门的某些细节上……总之她不用去看，就能十分准确地断定于世清是不是在家。
“小卉，你梅姨身体还不太好，你去买两只甲鱼来炖炖，补补。”梅虹上了两三层台阶时，听到于世清在下面说这番话。
小卉从于世清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什么特殊的味道，有些不解他明明知道晚饭已经准备下了，为什么突然又有这样的提议。“可是……”
“去买吧！”于世清打断了她，态度依然很温和。
明小卉没有再说什么，摸摸口袋里的钱，换上鞋子出门了。梅虹继续上楼，于世清问她：“去哪啦？”
梅虹转回身用冷冷的眼光俯视着他，“我去逛商店了，你信吗？”如果平时，她还会趁机狠狠地讥讽上几句，气得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但今天她没这个心情，只是鼻子里哼了声，懒得再理会他。
自于世清说过那段感同肺腹的话后，她不是没有一点心动过，但很快她发现于世清还是一样的于世清。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彻底失望，放弃了对于世清的任何幻想。她先发现于世清与他定居国外的儿子——是他与他前妻的儿子——联系频繁，之后她查到他已经把他手中的私人财产全部转到儿子的名下。这是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作为吗？她感到自己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她更恨他，咬牙切齿地恨。于世清很快也知道梅虹查了他的底，暴怒。一番酸风血雨的叫阵后，矛盾更加达到白热化，相互之间的憎恶较以前更深十倍。
此时，于世清暗下里咬了咬牙，又说：“梅虹，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够宽容你了……我于世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请你给留个面子，这样大家都方便……”
梅虹又冷笑，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又听到什么闲话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就这样，凡是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哪一个不是闲话一箩筐，不是说你在外面养女人，就是说你贪污腐败啦，没正事！于主任您一身清白，作风正派，身正不怕影子歪，别和那些小人计较！”
于世清被气得浑身乱颤，脸色铁青，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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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鸿虽然没有充分估计到能在那种情况下与梅虹遭遇，但他早就做好随时碰到梅虹的各种心理准备，自己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她造成任何心理负担，他要让他的生活完全对梅虹漠视，从而使她永远在他记忆里消失。所以从走过梅虹那一刻后他就没有再去费任何心思想她，照样心安理得的与他心爱的妻子过人间的幸福生活。当然，沈德鸿不会知道这是他见到梅虹的最后一面！
当新星茹被他弄得小腹部奇痒难耐时，用脚蹬他，并扯过被子来盖住自己。德鸿掀起被子也钻进去，用一只胳膊揽着她，一边犹不时在她小腹部抚摸。“老婆，”他闭着眼睛叫她道，“快把自己养胖点吧，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星茹笑，“不胖就不能生孩子了？”
“不是不能，而是生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如果你不养得胖点，身体更结实点，我怎么忍心让你受那份苦。”沈德鸿长长地打出一个哈欠，是困了，上下眼皮张了几下最后闭上，嘴里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生命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女人也很伟大！凝儿就是从这出来的吗？”他的手依然抚摸着她的腹部。
“这不是傻问题吗，”星茹嗔道，“谁不是从这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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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鸿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到他刚刚抚摸的地方，让她感受那条仿佛系于她心灵深处、麻绳一般的伤痕。“我是说从这里！小傻瓜……”
星茹按照他手的引领，指尖慢慢地划过腹沟处……她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
德鸿感觉到星茹的异样，很慌乱，脑子一下全清醒了，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一时忘形，说出了十分不该说出的话，否则，以星茹的性情，会打他骂他会生气但不会这样无言而悲。他一边歉疚地紧紧搂住她，一边回想自己言失之处。“星茹，我哪说错话了吗？我说了什么？……我说过生孩子……你是不愿意生孩子？没事，那就不生呗，我只是随口说说，偶尔想到如果我们有孩子不知会是什么样……”
新星茹闭着眼睛没一点表示，脸上依然神情沉郁。沈德鸿扳过她的身子来，更深地拥进怀里。
11 第四章 谁是谁喜欢的人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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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阳发动起摩托车，走了不到两米，又停下来，扭头对坐在他身后的沈丹红说：“大小姐，你省点劲，别抱那么紧好不好？万一我想到别的地方去，走了神，撞到什么上，你可就把我毁了。”
“去你的！”丹红说着，还是稍稍松开了点，“你毁了，我不也一样，你死了还有我陪着，知足吧！”
继阳驾起摩托车出了星光大酒店的外门，驶上公路后才又说：“大丈夫死有何惧，我会怕死吗？我说毁了，就是怕连死都让你阴魂不散地缠着……”他没说完，丹红从后面敲他的头。他一边躲闪着一边叫，“别闹了，再闹可真要同归于尽了！”
丹红停了手，又扳着他的肩头喊道：“欧洲一个很有名的芭蕾舞剧团下周到咱们这儿巡回演出，你知道吗？”
“真的？”
“当然真的！去不去？要去的话，提早说句话，我这儿可以低价卖给你一张票。”
“稀罕！倒陪着请我去看的人有的是，哪用的着我自己掏钱。”
丹红不屑地哼了声，忽然扯着继阳的衣服大叫起来，“前面停下。”
“干什么？”
“那边有个服装店，前几天我看到一件衣服还不错，我想再去看看。你在那停一下，不会耽误太久的。”
继阳却加大油门冲过去，“你还真当这是你的专车了，别说‘太久’，一点久也不行。我今天说好了早回去，现在已经晚了，我爸我妈在家该等急了。”
“什么时候成孝顺儿子了？”丹红恨恨地挖苦道。
“你就不能学着说句人话？”继阳回敬她，“这样刻薄谁敢娶你。”
“有的是，排队都排不上！……早回家什么事？”
“我家的事你操哪门子心。”丹红听了又在后面掐他，继阳烦道，“你再这样，我可真要你下车了！……从过年到现在，还没有到德鸿叔叔家去过，老爸老妈说今天趁着凝儿也在家，想一块去吃个饭。”
“我说呢，家里有什么事会让你着急呀！”
“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什么意思你？”
丹红暗暗地发笑，也不回答他，却说：“新婶子进门后，我也从没有去过呢。过年的时候去了趟，只有天桐在家，他们都去北京了。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我也想看看漂亮的凝儿妹妹去。”
继阳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屑与之理论，“你爱去不去，那也不是我家，我管不着。不过别跟我去！”丹红在他后背上狠劲挖了一眼，又抱紧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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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阳先送丹红到家，又返回自己家里。露露坐在他家里看电视，沙发背上露出半个脑袋，他不用多看，只看那半个脑袋和忽闪忽闪一分钟也固定不下的电视频道就知道是谁了。
“把声调小点！”他大喊一声。
露露从沙发上跳起来，扔下调频器，奔着继阳过来，扑在他背上撒娇，“继阳哥哥，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爸爸妈妈去德鸿叔叔家了，让我在家等你，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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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阳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是说让——你——陪——我去？”
露露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那我就跟你去吧！”
继阳把她的脑袋扭向电视，“看你的电视去，不许跟着我！”
露露对他拌个鬼脸，又蹲进沙发看电视。
继阳顺着大街漫不经心地往东走，没有一直走到通往天桐家门前的路，而是提前一条路拐向北。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小院，堵住三分之二的路口，小院与东边的一户——也就是天桐家的西邻之间留有一个可通过一辆摩托车的夹道。村后面有一条小径，夹在田地与树木之间，蜿蜿蜒蜒地直通到村西的大公路。继阳常常下班后，不走村中间的大街而是把摩托车拐上那条小径，穿过夹道，再到旁边的小院里。这次，他是想从这个夹道到小径，再绕到天桐家。之所以要舍近求远，原因便在那个小院里。因为他有几天不到那个小院里，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没做完，总惦记着，即便不进去，从外面看上眼也足可慰藉一二！这次，他就是想从这儿搭个顺便，看上一眼。
但他走到小院时，又忍不住想看到更多，便靠近院门，趴在门缝上往里瞧。这时，小院里传出一声狗吠声，他不仅没有赶快走开，反而像得到邀请一样，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去，拿下门链进去。进去后把院门又掩好了，里面静静的，连一声狗吠声也闻不到了。
12 第四章 继阳再见肖凝
继阳离开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到了天桐家，轻轻打开房门进去，站在门厅里，并没马上往里走。隔着客厅的玻璃门一眼可看到他的父母和德鸿夫妇都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谈到热烈处会哈哈大笑上一阵，两个男人不时还笑着冲对方挥一下手，表示相互的轻蔑和不屑。肖凝坐在离四人稍远一些的沙发角上，含笑听着，一双眼睛不时从这一方被吸引到那一方。于是白晳的脸上波光盈动，更加显得玉一般温润光洁。
真是个漂亮姑娘！ 继阳在心中叹一声。
这是继阳第三次见到肖凝，第一次是他们在大酒店初次相识，第二次是在德鸿与星茹的婚礼上。之后他曾来过这个家几次，都是天桐在家的时候。星茹有时在家，与德鸿和肖凝还从未碰到过一次。
天桐临回校的那天，继阳也来过，肖凝住校，并不知道天桐要走。天桐那张死鱼脸继阳是不觉得奇怪的，可听他说：“继阳，我不在家你要帮我多照看点……”
他觉得这到是有点新鲜。天桐在外面上学也不是一天两天，来来去去他也接送过不只一次，从不记得他拜托他照顾家里。他当时就想到，看来这个家真的不一样了，在沈天桐的心中变得柔软多情，让他开始眷顾了。他点点头，又笑道：“要不要我重点照看哪位妹妹？”
天桐斜了他一眼，没说话。继阳又问：“顺便去和凝儿道个别吧？”
桐认起真来，“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了？你这才叫奇怪！你走时能和我说，能和你叔叔婶婶说，怎么和凝儿倒不能说了？她……和我们不一样？”
“让你满嘴放泡！”天桐想冷不丁地给他一拳，不过继阳却早防着他“恼羞成怒”后的这一招，机灵地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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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继阳？”
康继阳正望着肖凝有些神思游离时，沈德鸿发现这边有人影，从里面问了声。
“噢！”继阳赶忙答应着，走进客厅，“是我，叔叔。”
德鸿笑着招呼他过来坐，建忠老大不高兴地瞅瞅儿子，亚尼埋怨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儿才来？”
“没事没事！”德鸿笑着接过话去，“现在来了也管饭！不过只有吃剩饭的份了。”
“剩的也不给他吃！”亚尼白了儿子一眼。
继阳笑道：“我吃过了。”
亚尼听到这话真的不高兴了，冲着儿子问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当你在单位有事或车在路上出了什么毛病才晚了呢！你吃了饭还来干什么？就算你不高兴来吃饭，也应该找个理由撒个谎，打个电话和我们说一声，你让我们这些人白等你个毛孩子！”
“哎哟，我的好妈妈！”继阳俯在亚尼身边一副讨饶的样子，“你就是替天行道，也该看什么人呀，怎么连你儿子的情面也不留一点！我刚才说吃过了，还不是怕给叔叔阿姨添麻烦，我怎么会吃了饭，也就是老妈给我做饭吃，除了您，还有谁肯管我！我是中午吃的挺多，到现在也不觉得怎么饿，所以想省点事。我吃还不行，那些剩饭剩菜我统统吃光，行了吧？尊敬的、广受以儿子为代表的人民爱戴的纪亚尼主治医师？”
一行话说得全屋子的人都乐了，亚尼也喘出一口气笑起来，德鸿边笑边指着他说：“你这小子，还来这儿玩虚的，想吃也不给吃了！”
“你再等一会儿，我给你热热去。”肖凝站起来。
“让他自己来就行。”亚尼冲肖凝说。
“对对，我自己来！”继阳也跟着过去，没让她热，拣了两盘菜，又拿上一点馒头坐到餐厅里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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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凝给他端过一杯水来，看他吃相艰难，笑道：“看来你真是中午吃太多了！”
他忙冲她嘘了声，示意她坐在对面，正好挡住客厅里的视线。“你刚才领教一点我妈的厉害了吧？她可精着呢，想瞒她事可不容易，脾气又冲，你要不把事情跟她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和你没个完。”
“你又在嘀咕我什么？”亚尼从客厅里问了句。
“你看，耳朵还待别长！”继阳匆匆和肖凝又说了句，冲着客厅里说，“我就是和凝儿说，这菜做得真好吃。是阿姨做的吧？啧啧，我没赶上正点，可真亏死我了！妈，赶明天我肯定不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