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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个姑娘-第49部分(1/2)

作者:闲时做梦

    着实不易,只是这些,于陆家军来说尚显不足,陆家的底子太单薄了。

    “大哥,我说过,咱们虽然收地,但不能亏待了农户,不能强买强卖,不能仗势压价,底下人可做到了?”顾小芙问道,她就怕手下人仗势欺人,她是农妇出身,颇知良田于农户来说重如命根。

    “荒地由县衙拨给,价格低些,民间的地,则是按市价购买,一切都很妥当。”杨荣镇重说道。

    “如此甚好,回头还请大哥费心些,地是收上来了,可还需平整,划分,雇佣庄头,收纳佃户,这些事,还要劳烦大哥与干爹出面。”顾小芙说道。

    “此事阿爹已着手处理,想是不会误了今春播种,只是我这里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杨荣有些为难地说道。

    “大哥是自已人,自然当讲。”顾小芙淡笑道,自从她认了亲,杨家人便与陆家有些疏远,这到不是陆家嫌贫爱富,而是杨家刻意回避,但于顾小芙来说,杨家与陆家本就一家。

    “凤阳村的顾老爹,前头找到我,想让顾大娘与你见上一面。”杨荣知晓陆元畅极不喜顾家,所以一直未开口,这会儿陆元畅不在了,而顾老爹一再找自已,他觉得还是要支会一声。

    “哦?顾家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顾小芙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让人打听了,顾家听说咱们在收地,想攀上你这根高枝儿,为顾大郎与顾二郎谋个庄头的差事。”杨荣有些不屑地说道。

    顾小芙淡淡地喝茶,片刻后,才说道:“有劳大哥差人,让顾大娘来见我。”

    杨荣退下,自是找人送信不提,顾小芙坐在书案前,看着院中的石榴树光秃秃的枝杆发呆。

    夜间,顾小芙将果儿哄睡了,独自对镜而坐。镜中之妇人,脸上依旧泛着些许青涩,但成熟的韵味已初显,特别是那贵气,无声溢出,让得顾小芙一阵恍惚,不敢相信镜中之人便是自已。

    如此寂静深夜,顾小芙看着自已姣好的容颜,心中想的却是远方的陆元畅。顾小芙知晓陆元畅无论做何事,心里头最记挂的总是自已,可是陆元畅却不知,顾小芙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保护的小村妇了。

    顾小芙何尝不愿赶去汾城与陆元畅见上一面,但她却是压制着心中渴望,留了下来为陆元畅巩固后方。夫妻二人,齐心协力,才能排除万难,她们两人一直如此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今日。

    就算陆元畅不说,顾小芙也知晓军队是自家的依靠,随着与朝廷关系的紧张化,朝廷对镇北军的供给会逐渐减少,而陆家军在不断扩充,陆元畅的负担则会加重,可是陆家兴起毕竟时日尚短,陆府并无太多银钱,前些日子陆元畅让陆二所收良田,于陆家军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顾小芙这些日子收地用资,用的是自已的嫁妆,料想陆元畅若知此事,怕又要与顾小芙闹上一回,那厮一向脾气臭,脸皮薄。

    第二日清晨,顾小芙将安顿好一切,顾大娘来了。顾小芙静静地坐在大厅首座,淡淡地看着拘紧的顾大娘。

    顾大娘相比去年,又苍老几分,头发白多黑少,脸上的褶子也更多了,眼下是正月,顾大娘身上穿的却是往年的半新旧衣,一点都没有过年的喜气。

    在顾小芙观察顾大娘之时,顾大娘亦是在观察顾小芙。头一眼,顾大娘如何也不敢认面前之人便是顾小芙,后来由杨荣一再确认,顾大娘才颤颤巍巍地向顾小芙行礼。

    在顾大娘的印象中,自已养大的闺女虽然容貌清丽,可身材却是干瘪,脸色极差,因着吃食不佳,连头发都是枯黄的。后来进了陆家,虽然情况好些,可总是能看出农妇的气息,而眼下面前的贵妇,那么优雅地静坐,梳着高髻,修长的脖子被立领所覆盖,身上虽未带多少首饰,可是让人觉得极为素雅,特别是那身宝蓝镶金滚边裙,衬着顾小芙极为高贵。

    龙生龙,凤生凤,顾小芙不愧是宋大将军的闺女!顾大娘如此作想,可又极为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他们就应该待顾小芙好些,眼下杨家,祝家,都因善待顾小芙而鸡犬升天,日子过得极为红火,只有自家,辛苦将顾小芙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享福不消说了,他们哪里敢想,他们眼下只盼着宋大将军莫要来兴师问罪,便已是老天开恩了。

    “大娘,日子过得可好?”顾小芙见顾大娘紧张地手绞着手,便温和地与她拉家常。

    “好,挺好,前儿农闲时,你大哥……哦不,是大郎,终于娶了房妻室,料想今年顾家终有后了。”顾大娘说起这个,到是很开心,笑得脸上的褶子如菊花一般。

    “顾大哥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娶妻生子,为顾家开枝散叶。”顾小芙微微点头道。

    “全靠夫人去年给的二十两银子,若非如此,我顾家怎能娶上媳妇。”虽然顾小芙只是静静坐着,但顾大娘总觉得自顾小芙身上散发的威压,让得自已喘不过气来,她起身说道:“夫人,顾家一直家境艰难,往年未有照顾好夫人,也是无奈之举。不管如何,夫人当年年幼,是奴家一把屎一把尿将夫人拉扯大的,夫人喝得是奴家的奶,夫人端的是顾家的碗,灾荒之年,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顾家也未如其他人一般,将夫人卖了……”

    顾小芙静静听着,心里头很复杂,当初与顾家决裂,是她年轻气盛,每每回想起来,顾家虽有错,可千错万错,养育之恩总是抹不去的。特别当顾小芙有了果儿之后,更能体会到做母亲的不易,不管顾家如何薄待自已,自已总是顾大娘奶大的,抱大的,这份情,看似不重,实则重若泰山。

    不过顾家挟恩以求报的心态,却是让顾小芙心里很不舒服,杨家祝家与顾家最大的不同,便是不趋言附势,不嫌贫爱富,陆家兴也好,衰也罢,他们总是保持着同一态度,甚至于当陆家微末之时,他们与陆家更为亲近,而当陆家兴起之时,他们却是慢慢疏远,在远处默默地关心着自已与陆元畅。

    “大娘,你要说的话,不必说了,有些话若是说透了,最后的那一点情份也就没了。屏儿,将准备好的给大娘。”顾小芙打断了顾大娘的唠叨,淡淡地说道。

    顾大娘接过屏儿递来的包袱,觉得有些沉,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了。

    “大娘,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我的一些心意,往后每月,顾家可到杨老爹那里领二两银子贴补家用,再旁的,便没了。你顾家今后当小心行事,切莫仗着陆家的势横行乡里,我想若是大郎得知,你顾家……怕是无法保全。”顾小芙念着往年的那份露水之情,好言归劝,但她决不允许顾家染指陆家产业,以她对顾家的认识,贪婪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奴家多谢夫人。”顾大娘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虽不甘儿子未能谋得庄头一职,可许了每月二两银子的孝敬,也算是一种弥补,至于陆元畅会怎样对待自家,顾大娘的心早被银子占满了,哪里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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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心善。”屏儿为顾小芙续茶,忍不住多嘴一句。

    顾小芙无奈地扯出一抹苦笑,想着若非顾家将自已随意嫁进洛溪村,她便不会认识陆元畅,不会跟着陆元畅进汾城,更不能认回自已的亲生爹娘,所有的一切,好似老天冥冥中安排,兜兜转转,不过是自已将陆元畅带到宋定天面前,帮着宋定天打江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穿露肩吊带礼服,然后,华丽丽的感冒了。

    这几天文下争议颇多,此是好现象,每个人观点不同,碰撞会产生火花,这是本君所期待的。

    不过于本君来说,自小事到大事,早已波澜不惊,因为这世道只有立场,没有对错,而最残酷的,推动社会前行的是权势,而非道德。

    第128章 内讧

    出征了,陆元畅升任宋定天副官,在中军帐营听令。说是听令,那是对外的说法,宋定天要培养接班人,万事都由陆元畅拿主意,他只在一旁看着,在某些紧要之处多加提点便是。

    陆元畅是个有心之人,宋定天的这一安排她自然能够感悟其中之深意,她没有矫情推辞,说白了,那个位子何人不想,只不过以往陆元畅一直未有进取之心,觉得自已非宋家人当不在此列,她尽心辅佐王超,可就是这样让得她明白王超非帅才,而宋文伯则更是无大将之风。

    镇北军需要一个强大英明的大将军,宋定天当之无愧,但宋定天之后,却无人能及。陆元畅知晓自已此刻也无法担此重任,既然宋定天选贤不选亲,那她便接了宋定天这份情,尽自已所能快速成长起来。

    这个决定,镇北军大小武官到是没太大排斥心理,能坐上大将军位子的就那三人,宋定天长子宋文伯,宋定天外甥王超,宋定天女婿陆元畅,翻来覆去,都是宋家人,一个有身份,一个有资历,一个有才干,选谁都当得,但若要说实在话,大伙儿自然更愿跟着陆元畅。

    但时任前军将军的王超却是有些吃味。一直以来,陆元畅都是做王超的副手,眼下却是越过王超压他一头,这如何能让他服气,军中讲军功,也讲资历,陆元畅才到镇北军短短一年,无论军功亦或资历都无法与王超相媲美,王超原以为宋文伯是自已的最大劲敌,他如何都想不到陆元畅会后来者居上。

    相比于王超,宋文伯到是好些,因他是新来,在镇北军未有任何基础,故而他明白当下就算宋定天将大将军的位子让于自已,他也是坐不稳的。他在中军听令,与陆元畅接触亦多,陆元畅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不摆大哥的谱,而陆元畅待他亦是极为客道,从不以官职压人,两人相处得到是融洽。

    行军速度很快,一行人过了奉关,不日便要抵达保安城。奉关以北,是宋定天的势力范围,而保安城以南,则全由朝廷控制,宋定天怕陆元畅年轻不经事,便早早提点她在过了奉关之后约束部下,严禁意气生事。

    陆元畅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便下了数道军令整肃军队,故而当保安城守将开关之时,看到的是威武正气的镇北军。那整齐的军队步伐,那肃杀的战意,那精良的装备,都令得保安城将士动容,特别是保安城守将池将军,更是对镇北军大为赞叹,朝廷若有如此军队,何愁天下不定,可惜了,因着朝廷的态度,生生将这样一支战力极强作风严谨的军队推离了自已。

    池将军想象,若按眼下的局势发展下去,朝廷与镇北军必有一战,到那时,守护朝廷北方大门的自已与此军队碰上,不知会是何等光景。

    双方寒暄过后,陆元畅命镇北军驻扎于城外营地,宋定天带着一众将军入城。

    保安城为关中北方门户,极为繁华,占地面积大,城墙高大坚固,城内人流攒动,客商不息,临街的商铺,比之汾城数量更多,铺面也显得更为气派。街上的行人,穿着打扮不似北地朴素,多着绢绸,颜色也很华丽,交易之时,说着关中官话,若是身边有外乡者,那人脸上则会有着隐隐优越之感。

    陆元畅身为土生土长的北地人,眼下看到的一切都觉得新奇,可是看着看着,她不禁微微摇头,北境虽苦,但自上而下都有着浓浓的居安思危之感,而反观保安城,作为关中大城,应有的繁华自不必说,可是在关中云湘二州尽入西夏敌手之际,身为关中人的保安人居然还能如此颜笑宴宴,这如何不让人匪夷所思。

    池将军在保安城最大的饭庄燕来居中摆下宴席,为显隆重其事,保安城城防守将悉数作陪。保安城为中州繁华之地,民生富足,又无战事之乱,为朝中功勋世家历练子弟热衷之选,城防守将,多为勋贵之后,年约二十至三十,正是青春之际。

    两边打一照面,都不禁对对方有着不屑,勋贵之后自然瞧不上北地人的土气,而镇北军的将军们则是觉得眼前这一群年轻人,脸太白,腿太软,身太虚,这些人如何能上战场杀敌,更有甚者,居然脸铺白粉,口涂胭脂,真真是个娘儿们样。

    镇北军多的是粗人,也就陆元畅长得细皮嫩肉,她自然成了保安城守将灌酒的对象,这与宋文季刚到北境只与陆元畅喝酒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当初的陆元畅,尚不懂得拒绝,而今的陆元畅,则是不然,她端着酒杯起身,淡笑道:“承蒙众位将军抬爱,在下惶恐之至,然在下有军令在身,不敢多饮,只此一杯,敬众位将军。”

    陆元畅仰头喝完酒,便不管别人如何再劝,她只以茶代酒相回。宴开三桌,菜色皆为上上之选,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色香味俱全,但陆元畅用得很少,宋定天用得更少,因着宋定天与陆元畅的态度,镇北军众将军也是极为谨慎,只有王超,似是要发泄一般,拼命喝酒。

    月上梢头,散席回营,宋定天叫了宋文伯王超与陆元畅三人,进自已军帐,命亲随抬来了四坛酒。拍开封泥,酒香四溢,是北地有名的“烧刀子”,相比南方的醇香美酒,北地的“烧刀子”味辣,烧喉,但也暖肚,壮气。

    “喝罢,今日喝过此坛,明日老夫就下禁酒令,若军中有人犯禁,无论官职亲疏,一概军法处置!”宋定天将酒倒入碗中,一口闷下,抹着微白的胡子说道。

    宋文伯与陆元畅,也慢慢喝起来,王超心里不痛快,直接端着酒坛子喝了起来。

    没有佐酒佳肴,只有火辣辣的“烧刀子”,纯粹,干净,陆元畅酒量一般,喝上一些便觉得有些上头,她从入城之后,心中便一直在想着一件事。

    她从未离开过北地,并不知外头的世界究竟如何,今日自保安城百姓,再到守城官兵,让她对眼下局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百姓贪图安乐,官员奢侈懦弱,这是羊一般的对手,真真是老天开眼了。

    由此及彼,料想京师,料想关内其他地区,怕也是如此光景。上行下效,民众之态,官员之态,亦是朝廷之态,难怪宋定天会对朝廷如此失望,这样的朝廷,就是陆元畅都看不上。

    “喝够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宋定天自斟自饮,淡淡地说道。

    陆元畅与宋文伯闻言,放下了酒碗,而王超,则是将空酒坛子重重砸在桌上,唬着脸说道:“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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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小弟不善饮酒,这些都给你罢。”陆元畅好心将酒递给王超。

    “你休要装好人,惺惺作态,虚伪!”王超一手拍开酒坛,酒坛碰地而碎。

    “超儿!”宋定天见王超将要发作,厉声叫道。

    “舅父教训便是,如今有了女婿,长子外甥反倒靠后了。”王超硬着脖子说道,这些天,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你莫要借酒发疯,回帐清醒清醒再与我说道。”宋定天不气王超的小肚鸡肠,而是气他的目光短浅。

    “我清醒着呢,文伯是您长子,却只任中军参谋官,我这个外甥,为您出生入死十多年,到今日也只是个前军将军,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她能在中军指挥我等!”王超率性,一向有话直说。

    “凭什么?老夫倒想问问你这个前军将军,若老夫今日将帅印交与你,你接得了么!”宋定天一向把王超当亲子看待,教训起来也是不留余地。

    “我如何接不得!”王超借着酒胆,言之凿凿,不过那话,怎么听着都觉得虚。

    “你能!我看你能!睁大你的眼看看老夫,头发白了,牙齿掉了,一身的伤,年愈五旬,还要在这大冬日里为你们压镇,这就是你所说的能!”宋定天恨铁不成钢,若王超真能,他如此高龄,还用得着受这份罪。

    “舅父!”王超闻言,有些气短。

    “岳父勿怒,小心身子。”陆元畅见宋定天气得浑身发颤,忙起身扶往他。

    “阿爹,您别气了。”宋文伯也担心宋定天,在一旁劝着。

    宋定天拨开陆元畅的手,端坐之后,才缓着口气说道:“超儿,你是否能行,你心里明白。大郎,你敢问你挑得起这副重担么?”

    “时不我待,老夫老了,镇北军后继无人,眼看着将要举国大乱,咱们何去何从?老夫还能拼多少年,三年,五年?就算舍了这把老骨头,老夫也不能替你们安排下半世。谁接了帅印,接的便是几万将士的身家性命,今日咱们把话说开了,谁接得了,老夫这印就给谁!”宋定天将帅印重重拍在案上。

    三人被宋定天这架势震慑了,齐齐起身,王超羞得脸都涨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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