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唯一的发热体:“叶、叶知秋,你……你们家怪不得这么多扇门啊,不然……要出人命啦。这、这是叔叔还是阿、阿姨啊,呀呀呀,他还会动……”
眼前立于门帘边的纯白骷髅架,以狰狞的骨架,左右抖动的姿态欢迎我,那深不可测的大口仿佛吹出黑洞里的浊气,乌气蔓延,好似在说:“小朋友,去我们阴间玩玩吧,最近孟婆汤买一送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九朵 贞子爸爸(7)
叶知秋意识到我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慌,想推开我,却见我垂死挣扎于恐怖片中,愣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只得长叹一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桃花,我说过是假的,不要害怕。”
昏暗中,他年轻安心的气息安抚着我和我的心跳,我飞窜的心跳频率渐渐平缓,而在我意识到一个事实后,这不省心的心跳又加速搏动,有如坐在云霄飞车的最高处,生与死边缘,灵魂挣扎在脱壳与不脱壳之间。
爱神眷顾我,我终于又一次吃到叶知秋的豆腐了。
虽然我的灵魂已经安然归位,但好在这世上存在江湖骗子这样伟大的职业,我身为我爷爷这个老江湖骗子的后代,多少学到了几分手艺,说不上精湛,但基本能够取得执业证书。
脚不抖了,好在可以装抖。
声音不抖了,好在可以装抖。
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拿出电影院里少女软绵绵抱住男友的必杀演技,抖抖索索地问叶知秋:“真……真是假的?你没骗我?”
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言语间那逼真的哭腔,已注定我成为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两人身体相贴的滚烫感,叶知秋想必已经感觉到,并且非常尴尬,因为他的脸红了,像是有两朵红花贴在脸上,而始作俑者,就是我。
叶知秋抿唇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悄悄推开我,使我俩之间有了一点间隙。
他的脸更红了,低头快速走到骷髅架边,指着它说:“真是假的,桃花你看,是塑料做的。”
然后他指着旁边书柜上五颜六色的人脑模型:“那些也是假的,全是模型。”
我还是感觉有些后怕,迅速绕到叶知秋身后,在他的掩护下贼头贼脑地观察他家顶天立地的书柜,墙上龙飞凤舞的字画,最后还是把视线定格在骨架上,我仰头看着叶知秋说:“叶知秋,我吓得魂飞魄散了,你帮我看看,我的魂还在吗?”
听此,叶知秋泛出了调皮的笑容,纯真如小孩子。
他倾身用耳朵仔细听,少顷,假正经道:“在,我听到你的魂魄说它打酱油回来了。”
我们对视一眼,双双俯身大笑。
笑到肚子开始疼痛,上气不接下气,我向叶知秋求救:“叶……叶知秋,我笑……笑得接不上气了。救我救我。”
叶知秋憋着笑拍着我的肩膀,轻轻问我:“好了吗?”
我终于接上了气。
而后我踱步到骷髅骨架的旁边,从上打量到下,然后抬起头问叶知秋:“叶知秋,这是叔叔还是阿姨?”
叶知秋沉吟片刻,抚着下巴答道:“应该是男性。”
我双眼顿时放光,拍着骨架的肩膀,冲叶知秋使了个眼色:“叶知秋,我们给这吓人的叔叔起个名吧?”
我抱着肩膀凝神思索了两秒,豁然开朗:“就叫贞子爸爸。”
叶知秋的嘴角弯起,像天边那轮美轮美奂的月牙,眸色如夜一般深,他呢喃似的回味了下这个名字:“贞子爸爸?”而后他玩心大气,调皮地朝骷髅架招招手,“嗨,贞子爸爸,这是桃花。”他含笑瞥了我一眼,却对着贞子爸爸说话,出人意料地蹦出一句,“你家贞子呢?”
我吓了一跳,摆着手冲了上去,强撑笑脸:“哎哎叶知秋,你就让贞子小姐好好待日本吧,别把她招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瞟了眼随风扬起的窗帘,夜曲正悄悄奏起,贞子她怕已睡醒了,而现在她又在哪一带活动呢?
夜风吹醒了我全身的毛孔,我小声凑近叶知秋:“叶知秋,那个……我会怕。”书包 网 bao8 想看书来书包网
九朵 贞子爸爸(8)
叶知秋气定神闲,目光里透出一丝狡黠:“那贞子想念贞子爸爸了怎么办?”
我的牙齿又不由自主地嘎吱了两下,四下张望了一眼,就怕叶知秋坏心眼地说:“桃花,贞子来了,就站在你身后。看,她还把头落在了日本。”
我倒抽了口凉气:“叶知秋,你不可以这样吓我,你要知道我不仅怕贞子,还很恨她。”
叶知秋问我:“怕可以理解,但问什么会恨她?”
我说:“因为去年我爸爸出国开会,我妈妈去外地演出,我妹妹不知好歹看了《午夜凶铃》……那简直是噩梦的开始。那晚我爸深夜打来电话,电话一响,我妹妹居然吓得尿床了。天啊天啊,我不能再说了,快气死我了。”
叶知秋听得津津有味:“你为什么生气?”
我说:“我不想说下去了。”
叶知秋不动声色地伸手推了推贞子爸爸,让它吱吱摇晃:“你不说,那我就让贞子爸爸委托贞子一件事。”
“什么事?”
“晚上给你家打个电话。”
“好你个叶知秋,你、你居然威胁我,我要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什么?”
“告诉老师你装得像绵羊,其实是大灰狼。”
“那我就告诉老师你尿床。”
“你、你、你……我再说一遍,尿床的不是我,是我妹妹,那家伙居然还在我妈妈面前诬陷是我,气死我了,真气死我了,我除了小学二年级跑步比赛前一天尿过床外,再也没尿……”
当我把剩下的“床”咽下去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无知地泄露了我的秘密——我九岁还在尿床。
聪明如叶知秋,果然马上捕捉到了重点。他一向俊秀敦厚的脸竟流露出了一丝促狭:“桃花,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你九岁了吧?”
我摸着头支支吾吾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