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退烧药开始发挥效力,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但睡梦中也不肯松开安期的手。
安期试了几次,挣不开,又怕动作大了把他吵醒,衡量再三,最后索性坐在地板上,拿过他床头的书,翻看着。
时间久了,看床上的人睡得那么香,她也忍不住呵欠连连,终于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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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右臂很沉,一看,安期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身子还坐在地板上。
他不禁微笑起来,试着抽出两人相握的手,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怔怔地看她半晌。这小丫头,总是让他从心里感到宁静。
这样舒心的感觉,已是多年未有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女朋友是真的,但有好感的女性却是肯定有的,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直接触到他心底。
他是个普通人,当然也希望身边能有人相伴。只是在感情上,他是有些洁癖的,宁缺勿滥,没想到这一缺就是这么些年。
安期,有她在身边他感到平静。
叶行安忍不住唇边的笑意。爱情,是真的没有理由吧。
安期本来睡姿不舒服,这会儿躺平了,身体伸展开来,拥着被子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叶行安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鼻子,抬头看向壁上的挂钟,五点半,已经很晚了。依他姐姐的作风,今天晚上父母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好吧,他坐起身来,去做饭好了,他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的。不知道安期见了会有什么表情,他满怀期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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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期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的茫然,弄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天花板不是熟悉的颜色,四周的摆设也不熟悉,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不是自己的。
有些怔忪,然后想起来,这是叶行安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他床上?安期弹起来,她明明记得是守在叶行安旁边,人呢?
听得外面有声响,还有轻松的口哨声,安期推开门走了出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天色好像已经很晚了,屋内开着灯,昏黄的灯光看起来很是温暖动人。
叶行安听到卧房门响,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醒了,洗把脸就可以吃饭了。”
安期怔住。
围着围裙的男人,正在盛着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菜,香味扑鼻。
她脱口而出:“我是不是在做梦?”
叶行安忍俊不禁,走过来把她向洗手间推去,顺手递给她一条新毛巾:“乖,你没做梦,先洗脸。”
冷水刺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安期有些怀疑地看着桌上看起来挺漂亮的菜:“能吃吗?”她真的不是质疑他,可是她认识的男人中,会做饭的实在是少到……没有。
叶行安递给她筷子:“试试。”
安期试着吃了一口,发现味道还相当美味,表情不由得更呆滞了,抬头看叶行安:“太可怕了,你。”
宜家宜室、事业成功的男人,天,这道上等菜,居然三十二还是单身,那些女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叶行安不解地看着她。
安期可怜兮兮地问:“局长大人,你没有缺点吗?”真是压力巨大。
叶行安明白过来,唇角勾起笑容:“我当然也会有缺点。”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有待你慢慢挖掘。”
安期咕哝了一句,然后迎着他的笑容,微微一笑:“吃饭。”
昏黄的灯光酿出温暖的气息,有种名叫幸福的感觉回荡在屋里。
这一周过得很是平静。平静是指五号病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目前剩下的只是一些收尾工作而已。
相对于前一段时间的忙碌来讲,突然这样闲下来安期反倒有些不习惯。
检疫员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终于能歇下来便都消失得不见人影,这周她到是一个检疫员都没碰到过。
所里呈现出一派疲惫过后的慵懒气息,像是终于用尽了力气,不得不好生休养一番。
不用每天下村里,安期终于有空把从各村统计回来的数据做个总结,做了一份详细的表。
阳光浸过窗台,洒在桌面上,有点点金光跳跃。
她抬起头来,忽然有那么一瞬的怔忡。
想起很小的时候。奶奶在厨房做饭,她坐在小板凳上,阳光透过天窗射进来,昏暗的厨房顿时明亮起来,微尘在光里上下翻滚,她好奇地伸手,却捉不住。奶奶慈祥地笑着看她。那是她最初懂得的温暖。
改天,真的该回去看看奶奶了。
安期伸手去握那点点跳跃的金光。她想她了。
出神良久,才猛地惊醒。对着阳光微微一笑,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认真地审视了一遍手中的统计表,确定没有问题,便起身送去所长办公室。
周志深看到她,照例调侃了一句:“小安,快要放五一大假了,你和叶局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这一周以来已经被调侃得很习惯的安期,脸皮也磨得相当厚了,只当作没听到,把手中的统计表递过去:“周所,这是各个村被焚牲畜数目的统计。”
不过心里照例把叶行安骂了一顿。没办法,这是迁怒。
周志深直起腰,接了过去:“哦,是。我正在等这个。”疫情处理完了,尚剩下赔偿工作要进行。
他翻了翻表,心下盘算,这周已经快过完了,下周又碰上五一大假,想来最好还是等五一大假过了再去各村赔偿,比较从容一点。
想想又问:“最近猪的价格怎么样?”
安期耸耸肩:“五号病前段时间闹得纷纷扬扬,猪的价格自然是一路跌落。今天早上仔猪的价格大概是三元左右,成猪不到三元五。”
这一周她奉命每天要去市场上检查,所以对价格熟得很。其实不只是她,所长他们也都要每天去各个市场检查,一是检查有没有漏检的猪,二也是起个安定军心的作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