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常年炼蛊的人都带着一股妖邪之气,聚阳城里也弥漫着怨鬼般的气息。
廉查挥挥手,让高刘少听些无稽之谈。
过了十天,陶慕嘉终于醒过来,廉国的巫医果真解了阮茗筝的毒。
一睁眼,陶慕嘉便看见了廉查和巫医,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
“陛下……外面怎么样了。”
廉查蹙起眉头,“先管好你自己吧,还想着外面如何。”
一旁侍女围上来,给他又是倒水又是端药。
陶慕嘉一一推开,问廉查:“阮茗筝怎么样了?”
廉查没好气地说:“死了。”
陶慕嘉紧接着问:“那独孤启呢?”
“等死呢。”
陶慕嘉慌了,忙说:“她母亲犯错,既然已经偿命,何必牵连到他。”
廉查斜睨他,不悦道:“滕罗,你到底是为什么总护着他?”
陶慕嘉咽了口口水,默默低下头。
“你若不说,孤便让他死。”
陶慕嘉几乎把下嘴唇咬出血,抓着被子手指关节发白,他掀开被子,双膝落地,跪在廉查面前。
“臣只求陛下这件事,放了独孤启。”
廉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他俯下身,挑起陶慕嘉的下巴,四目相对。
“你跪下来求我?就为了一个来这里三年的人质?凭什么!”
陶慕嘉咬着牙,一个字也不愿多说,他不跪天不跪地,甚至连父母都没有跪过,如今却给这个人下了跪,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眼泪已经把他的眼睛模糊。
廉查看他这幅模样,竟也红了眼,恨恨地把他丢在一边。
“来人,把独孤启放了。”
陶慕嘉趴在地上,喘着气沙哑着嗓子,“谢陛下开恩。”
廉查几乎气到发狂,猛地一甩袖子,大骂着:“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吃里扒外的东西!”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陶慕嘉撑着身体起来,旁的人上前来扶他,被他推开,一个人出了太医院。
皇宫里又因为廉查的坏脾气在东奔西走,好些地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陶慕嘉晃晃悠悠地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上。